然而安永刚搂住酒千歌的腰,就被她狠狠推开。
她护着胸部,就这样一步一步地独自走回车厢。
河水中央,两名男子下半身的衣襟全湿,却没有第一时间离开,皆是紧紧盯着对方。
墨子染双眸冰若冰霜,嘴角却含着笑意,让人毛骨悚然。
“四皇子不满千歌,我已帮你教训。”
君子濯脸上掠过一丝惊讶,复杂地盯着他,彷佛要看穿他真实的想法。
“不相信的话,你大可以把他杀了,只是……”他星眸一闪,声音冷了几分,“他是我的护卫,死,也只能死在我手中。”
说完,不徐不疾地走出河水。
“生气了?”君子濯这次的话说得很轻,只允许两人听见。
然而墨子染没有回应,寒着脸离开他的视线,这才加快步伐,后来索性直接施展轻功。
一回到车厢,他就猛地扯开车帘,因为过急呼吸有些凌乱。
酒千歌已经披上了毛毯,一动不动地缩在角落里,即使听见他走过来的声音,也未曾抬起头看一眼。
“痛吗?”他眉梢染上担忧。
“呵呵。”浓郁嘲讽气息的笑声,让人极其的不舒服。
“笑什么?”他敛眉。
“墨大人,这样很好玩吗?”她终于抬起头,狠厉地盯着他,几乎要把他搅碎!“既然一开始就想杀了我,何必做那么多小动作!”
她的喉咙依旧感到一丝血腥味,唯一庆幸的,就是没有被他们发现女儿身!
空气在一瞬间变得凝结。
墨子染沉默半晌,眼底涌动难言的情绪,良久后归于平静,淡淡启唇:“我想杀你的话,现在你就死了。”
河水冰寒至极,酒千歌浸泡了那么久,此时身子忍不住微微颤抖,却倔强得努力压制。
“那就谢墨大人手下留情,如果没事可以出去吗,千歌今夜想在马车中睡。”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撩帘下车。
酒千歌迫不及待地把冻得通红的双手放在嘴巴,努力地呵出热气,下半身的腿部早已冷得发麻。
又冷又困,让她的意识有些涣散,靠在车厢无力地阖上双眼。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感觉到怀中暖烘烘的。
惺忪地睁开眼,似乎看见墨子染的五官在晃动。
她抿唇,推开,低哝:“走开。”
“他会伤害我在意的人。”
熟悉的柔和声在耳边响起,酒千歌眉头紧蹙,他在说什么?
身边的暖和增添困意,她再次闭上眼睛,很快便陷入沉睡。
翌日,她是被马车的抖动震醒的。
肩头很沉,原来除了毛毯,还披着墨子染的外衣,手心不知何时还握着暖炉。
酒千歌愣了愣,看向身旁安静看书的男子。
脸色一沉,把衣服递回给他:“墨大人对下属真是关怀至极,难怪众人都称赞廷尉和蔼可亲。”
接下来的一路,他没有和她说过一句。
终于到了百里高宣的府邸。
安永指了指对面简陋且带着烧焦痕迹的屋子,解释起来:“那就是王真的宅院,许是他无亲无戚,无所畏惧,平日里总是和百里高宣争吵。”
原来当时两人就住在对面。
酒千歌似乎想起了什么,瞥向墨子染:“既然百里高宣和王真的府院都在平阳,当初墨大人为何去凉城?”
他从容挑眉:“你怎么知道?”
她一噎,塞一个借口:“傅景天被捕的案件轰动一时,千歌有所听闻。”
“那你是否也听闻,傅景天被释放了。”
“什么!”
话音一落,就听见远处嚷着响亮的嗓音:“你负责这边的巡查,不许偷懒。”
酒千歌惊住,看向声音的主人,正是傅景天!
“知道百里高宣的哥哥叫什么吗?”墨子染莫名其妙地问了一个问题。
她摇头,哪有心思理会什么哥哥,只想知道傅景天为什么会无罪释放,虽然只当了一个九品芝麻官,但证明他还有崛起的机会!
“百里炎阳,当今一品大将军。”
“哦。”她心不在焉的回应。
“也是傅景天的远房亲戚。”
她一怔,终于明白过来,“是百里炎阳救了他。”
与其同时,傅景天也注意到了他们,疾步走来行礼:“参见墨大人。”
墨子染嗯了一声,淡漠地把目光挪开。
“墨大人。”他唤住,靠近几步低语,“现在纪流苏已死,墨大人不会再与傅某为敌了吧。”
因为酒千歌离得很近,把他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不禁嗤笑。
瞧这话说得墨子染是为了纪流苏才会针对他似的。
“不要靠我太近。”墨子染神情疏远。
傅景天脸色变了变,自知官位小不敢得罪,离开前礼貌地朝酒千歌和安永点点头。
却在对上酒千歌的眼神时蓦地一怔。
许是错觉,他竟看见了一丝厌恶,再次寻去,已没了痕迹。
酒千歌心情沉重,朝廷中果然有关系才能畅行,死的也能变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