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染合上正在翻看的书,疑惑道:“怎么了?”
啪!
一段残木扔在他面前,那熟悉的纹路让他微微一怔,“怎会在你手中?”
他这是,承认了!
纪流苏胸口微微揪痛,这种不曾有过的感受让她愈发烦躁不安。
“是啊,怎会在我手中。”
她冷笑一声,步步逼近,“你演过的戏,是我见过最逼真的。”
墨子染俊眉一敛,“你什么意思?”
纪流苏不愿和他多说,直接问:“敢不敢把我送给你的折扇拿出来。”
只要看见一模一样的扇子,她就相信一切都是傅景天的阴谋。
然而,他没有半点动作。
“为什么不拿出来?”喉咙彷佛被什么哽住,令她说话都变得难受。
墨子染不自然地别开脸,“不在我身上。”
不在他身上?所以真的是给了傅景天是吗!
纪流苏突然笑了起来,“那我问最后一个问题,你,是谁。”
他忍不住站了起来,关切道:“你到底怎么了?”
“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你我才认识了短短日子,连彼此的身份都不清楚,假装成很熟的样子有意思吗!”
墨子染眼中的柔和散去,取代的是一分冷淡两分平静,“你的身份也不曾告诉我,凭什么质问我的身份?”
“是不是今日我如何询问,你都不会说。”
纪流苏袖中的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中。
他到底是谁,在她身边屡次给予帮助想得到的是什么,突然让她放弃取账本又是因为什么?
种种的不解,一环扣上一环,最终变成死结。
原来,他们之间缺乏那么多的坦诚。
也……无法坦诚。
墨子染双唇紧抿,坐回原位重新摊开书籍,不作回应,已算是默认。
“好,那就这样吧。”
纪流苏倏然取回残木,抛向上空。
一掌,击碎。
残木变粉末,飘散一地。
下一瞬,她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视线之中。
……
“景天,这次的计谋不错,顺利地挑拨了他们的关系。”齐以松满意地摸着下巴的胡渣。
“还是多亏了林巧柔这个善妒的女人。”
傅景天抚摸着缺了一块扇骨的折扇,“这种次货,街上很容易就找到相似的,真不敢想象她会送这种东西给贾兄。”
齐以松看出他对贾庄家的在乎,不禁眯着眼询问:“贾庄家到底是什么身份,你不会是想瞒着我吧。”
傅景天眸光微闪,笑道:“怎么会呢,我知道自然会告诉父亲,刚才说的都是为了骗那个女人的。”
“那就好,不要忘记你是怎么爬到如今这个地位的。”
齐以松不禁回想起多年前,傅景天前来给予良策,令他从七品官升到六品官,于是齐以松答应把宠爱的女儿嫁给他,并且利用人缘帮他进入军队,直到坐上将军的位置。尽管后来没了个女儿,但官途道路明朗,也算是值得。
“自然不会忘记父亲的帮助。”
傅景天连忙奉承着,转身却收敛起笑容。
他要得到的可不止是五品将军!
……
今日的太阳异常毒辣。
纪流苏坐在屋顶,掌心撑着被烈阳炙烤得火热的瓦砖,心却是冷的。
一把伞倏然撑开,为她挡住了刺眼的视线。
“流风,没有我的命令你出来干什么。”她不悦地皱眉。
“我怕别人会看见盟主哭的模样。”
“哭?我吗?”纪流苏失笑,这种软弱的行动不是她会做的。
“你对他动情了。”流风说这句话的时候,是肯定句。
纪流苏狠厉地剜了他一眼,“你再胡说八道,我立刻把你扔出去!”
说完,她挥开挡在她头顶的纸伞,跳回地面。
恰巧外出的林乐儿回来了,瞧见她冷冽的脸色有些惊诧,不禁想起方才自己看见的一幕,连忙喊住她。
“流苏,你不开心?”
“不,是生气。”
“是不是因为一把折扇?”林乐儿刚去了找傅景天,看见他房间的桌面放着一把残破的折扇,仔细一看,发现正是之前纪流苏买回来的那把。
她果然……是送给傅景天了。
纪流苏抿唇,不愿回应。
“其实就是一把扇子而已,你没必要这么在意。”
“他那样对待我送的礼物,难道不应该……”纪流苏的话戛然而止,胸口因生气不断地起伏。
脑中一直徘徊着流风的话。
难道,这就是……情?
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抱歉,我想一个人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