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修宫偏远,怕累着老人,渝龄特地派了顶轿子,大概是从没做过轿子,蕊香的母亲一直摸索着轿子上那些精美的流苏,甚至不忍心坐进去,怕是会玷污了一般。
一路上虽然尽量走偏僻的小路,可是还是会路过假山、花园、楼阁、大殿,那夫人便低低的惊叹着,渝龄嘱咐她几次不要发出声音,免得引起他人注意,被人怀疑就不好了,可是那妇人还是忍不住,最后过了玉镜门,没了外人,渝龄也就不再唠叨她了。
渝龄带着两人进了玉修宫,一进内室,蕊香见了亲人便扑了过来,抱住已经完全失明了的母亲嚎啕大哭起来,她的嫂嫂是个极其势力的人,看着蕊香穿的一身干净便也不顾得上她身上还带着伤,头上还缠着白色的绷带,便说道:“蕊香,看看你如今真是过得好了,穿上了这么好看的衣裳,我们在宫外可是遭了多少的罪,你好歹也得接济接济我们!”
那看不见人的母亲摸着蕊香的脸心中全然顾及的是自己的儿子,一边哭一边说道:“蕊香,快点想办法救救你的哥哥吧,他如今被关在狱中,我们没有钱去赎人,眼看着就要被量刑了,这可让家里怎么活,你哥日后怎么活?”
蕊香的嫂嫂也嚎啕大哭起来,似乎是耍赖一般,蕊香听着家人的话,问道:“怎么回事?家里没有有人送钱吗?不是有五百两银子的吗?”
她嫂嫂擦干了眼泪,嘴上利索的答道:“你让我们取钱的地方根本没有人去,我在桥上等了两天都没有人,蕊香你是不是被骗了?”
蕊香心里一怔,受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没想到自己用性命相搏最后竟然被人当做棋子利用,“不可能,怎么可能?”蕊香觉得头痛,渝龄赶快的扶她坐下。
“确实就是没有,你入宫三年了,一点钱也不向家里送一些,平日里就已经是日子难过了,你哥出了事后你向家里传话说是能弄到五百两救命,可还是没见到一两银子!”她嫂嫂此时脸上有些不悦和埋怨,“都说入宫伺候得的赏赐多,可你怎么一两银子也不知道往家里拿!”
听了嫂嫂的话,蕊香如同五雷轰顶一般,自己平日省吃俭用攒下月银向宫外送,为了家里人一点银子都没拿到,难道自己一直是被骗的。
受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蕊香差点撅了过去,还好渝龄扶着蕊香到床上歇着,她方才缓了缓,“我的银子,这些混蛋!”蕊香不由得骂了出来。
“娘娘真的有办法救出我兄长?”蕊香跪下来问道。
“不是什么大罪,大不了本宫用五百两救一命,也算是给自己积了福分了!”现在的形势已经全然对自己有意,蕊香没有理由不答应。
果不其然,蕊香下定决心的点了点头,脸上泪痕未干的说道:“奴婢信错人,害人害己,娘娘悉心照顾蕊香这几日,蕊香都记在心里,奴婢将自己知道的都告知给娘娘!”
蕊香被成功的策反,一个愤怒之极的人是不会惧怕死亡的,得知自己已经如同棋子般被废棋,蕊香只求自己能够报了此仇,生死在所不惜。
孟玉瓒将蕊香带往绛雪宫,只见蕊香跪在内室的地上,说道:“谋害皇贵妃和小皇子的人是原端王妃黄静柔,奴婢只是一个小宫女,有幸被派到绛雪宫伺候,奴婢几次托姚贵人宫里的秋声公公带银两出去给家里人补贴家用,他是马公公的干儿子,宫里的宫女太监都求他在宫内外走动!”
“那你是又如何与黄静柔有了关系,为她做事的?”苑苑问道。
“是秋声,他不知道如何听说了奴婢家中出了急事,需要五百两银子来救奴婢的兄长,所以便私下里找到奴婢,说如果奴婢肯为他做一件事情,就会有五百两的银子做报酬!奴婢实在是缺银两救命,一时猪油蒙了心,便答应了秋声!”
苑苑听着蕊香的话脸上并未露出喜色,继而追问道:“既然是秋声指使的你来下药害小皇子,为何你会知道真正指使你的人是黄静柔?”虽然黄静柔是戴罪之身,可是还是要有人证物证。
“奴婢一直听从秋声的指示,鸽子肉都是秋声给奴婢的,可他们不只想谋害小皇子,还想谋害娘娘,秋声计划用鸽子肉令小皇子生病,严重之时便能丧命,如果小皇子病重或者是命丧九泉,皇贵妃必定遭受打击,下一步在谋害娘娘,这样就能以娘娘病重为由避人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