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母亲请安!”黄静嘉的跪礼极其的端庄好看,是极其标准的宫廷礼仪,似乎从她懂事以来,母亲都会以公主的礼仪要求自己,而黄静嘉的母亲,则是中山郡王郡主骆令仪,虽说皇脉到她那一支远了点,可好歹沾边姓骆,骆令仪要求黄静嘉的一切都是按照公主的标准,也正是因为骆令仪的缘故,黄静嘉自幼就比寻常世家小姐多出很多的机会入宫。
“嘉儿,你听说皇上要册立皇贵妃的事情了么?”骆令仪问道,她的眼睛永远是长在头顶上的,永远将头抬得高高的。
“回母亲的话,女儿听说了,是叶氏女苑苑,现在还在回京的路上!”黄静嘉敛起了笑意,显然这个对手让母亲担心了,看来也的确比她想的要难缠的多。
“嘉儿,你初入宫为后,就多了一个位同副后的皇贵妃,你自己可要当心!”骆令仪嘱托道,“一个女子能从死囚牢里死里逃生,辗转风尘入王府,到如今入宫为皇贵妃,一定是与众不同的!”
“母亲也觉得她比嘉儿好?”黄静嘉眼中很快地蒙上了妒忌之色。
骆令仪摇了摇头,说道:“嘉儿,你要记住,承恩不在貌,讲究的是投缘,既然皇上冒天下之大不韪一定要立这个叶氏女为皇贵妃,你也不能轻敌才是!”
黄静嘉看着镜子里自己难看的表情,眯了眯眼睛说道:“母亲,不如让父亲想想办法,不要让她入宫!反正范太后也不喜欢她!”
“嘉儿,皇上不仅仅是喜欢这个叶苑苑,而且还亏欠于她,所以恩情使然,连太后都说不动皇上,那你父亲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我们倒不如让她入宫,只有请君入瓮,才能为所欲为!”
骆令仪的话充满了杀机,黄静嘉细细的品了一番后,方才说道:“母亲的意思是让这个叶苑苑入宫,我才好以皇后的身份废了她!”
“嘉儿,这可不是上策!”骆令仪理了理黄静嘉的额发,说道:“真正聪明的皇后向来都是坐山观虎斗,得收渔翁之利,宫中妃嫔众多,你贵为国母,岂能亲自动手!”
“女儿明白了,借刀杀人?!”
骆令仪云淡风轻的一笑,点了点头,“孺子可教也,你看看范太后便知道了,她不喜欢叶苑苑,怕给皇室蒙羞,就将这烫手的山芋抛给我们黄家,所以你入了宫还要好好学。”
黄静嘉受了骆令仪的点拨显然明白不少,可她还不够通透,反问道:“可我就什么都不做了?只看着她们斗来斗去?”
“当然不是,你的责任重着呢!”骆令仪起身,看着花盆里盛开的月季,伸出手折下来其中最大的一朵,慢悠悠的说道:“皇上此时受前朝后宫压力,必定心中孤独,你要宽慰,要大度的接纳烨皇贵妃,这样皇上才会喜欢你,至于其他妃嫔,你要努力的让她们对叶苑苑群起而攻之!”
“母亲睿智,嘉儿真是自愧不如!”黄静嘉看着骆令仪递给自己的月季,接了过来,拈在指尖,冷冷一笑,心中暗暗想到‘叶苑苑,任你三头六臂,七十二般变化,也逃不出后宫女子的妒忌之海,也逃不出这宫墙之内的千层浪。’
……
范太后向黄皓抛出的砖石并没有问清路,似乎黄府没有丝毫想要阻止皇贵妃册封的意思,范如烟也就只能独自神伤,华姑姑见太后情绪不好,便分析宽慰道:“太后不必伤心,依奴婢看,这个新后倒是有几分城府。”
“怎么说?”范如烟皱着眉头问道。
“太后您想,皇后初立,自然不愿意得罪皇帝,此时逆着皇上的心意不册立皇贵妃,岂不是让皇上心情不好,皇后反而不出头,甚至宰相府没有丝毫的动作,这不正是证明皇后城府颇深,而且她知道太后您不喜欢这个皇贵妃,入宫后一定会百般的厌恶,她不也是顺水推舟解决眼中钉?”
听了华姑姑的分析,范太后冷哼了一声,“好个小妮子,都说她母亲骆令仪心眼儿多,看来她也是不一般,如此一来,后宫日后是消停不了了,一个皇贵妃不说,还来一个绵里藏针的黄静嘉,帷帧的前路坎坷,可是要我这个做姑母的费心了!”
“太后放心吧,帷帧姑娘一看便是通透之人,在后宫定能如鱼得水,更何况还有太后在,肯定能诞下皇嗣,为范氏绵延恩泽!”华姑姑捡了好听的说,这也的确是范太后的夙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