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留在十八岁那年的容颜,明丽绝艳的令人过眼难忘。
即便是青春正好的夏侯笙站在她面前,也不曾有过被压下的时候。
“其实我倒是挺好奇,你当初为什么没娶夏侯笙?”
算起来,这还是她嫁过来之后,顾诀头一次在府里,却一个人睡书房的。
花明很快退出来,姐妹两一起在她门前来回转悠。
陈云诺半倚在榻上,指尖弹出一颗珠子,直接灭了灯火。
顿时陷入一室黑暗里,指尖摩挲着手里的玉瓶。
化瘀活血的玉肌膏。
这一天一个样的,她还真是吃不太消。
又或许,她再次成为了这两人之间的阻碍。
陈云诺堂在榻上翻来覆去,头一次退的那么爽快。
那这回,她要如何?
夜深长,人难眠。
而书房里。
顾诀在看书,灯火映着如玉的脸庞如皎皎月华。
“姑爷。”
柳暗想了想,还是开口道:“这书房的榻似乎不太舒适,不然您还是……”
这新婚燕尔分房而睡,怎么看怎么奇怪。
尤其是,刚好今天还杀出来一位落雁公主。
“不必了,你退下吧。”
顾诀头也没抬。
其实他从前在书房待久了直接睡在这里也是常有的事情,简简单单的一张榻没有什么要收拾的,连侍女都没用不着。
柳暗应了声“是”,刚要出门,忽然又被唤住。
“姑爷还有何吩咐?”
顾诀从书案隔层里取出一个瓷盒,“她自己定然是不会好好擦的,你去。”
看样子是早就备好的。
柳暗上前接过,发现是上好的化郁膏,不由得微笑。
“既然姑爷这般念着姑娘,为何还要睡在书房?”
顾诀看了窗外一眼。
树影摇曳,主屋的灯火已经熄灭。
“去吧。”
他低头继续把注意力放在折子上。
柳暗忽然有些了然,出去的时候同花明商量了两句。
灯火也熄了,花明一把拉着她直接翻得窗。
陈云诺正躺着出身,猛地坐了起来,借着月光看清来人。
眉心跳了跳,“大晚上的,有鬼追你们啊?”
花明笑嘻嘻的凑上前,“没鬼,有药。”
瓷盒一打开,她便闻见了些许药味,不由得扶额,“东西放下,你们回去赶紧回去睡。”
柳暗轻声道:“我看姑爷拿着好一会儿了,我接手的时候瓷盒都是暖的。”
“半夜了,睡去。”
陈云诺往榻上一倒。
刚才接手玉瓶的时候,怎么没觉得是暖的。
小姑娘啊,忒能扯。
她眼睛都闭上好一会儿了,这姐妹两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一个来掀她袖子,一个给她擦起药来。
不至于吧。
陈云诺心里头有些怪怪的。
但也任由她们去了。
花明一脸的真心实意道:“姑娘你可别学那些个用自残来博取夫君怜惜的女子,一点也不像你,真的。”
自残?
陈云诺又重新坐了起来,睁开一双凤眸看眼前这姑娘。
是不是她身边的人也都同她一样,眼神不太好?
左右手腕都涂的凉凉的,她倒吸了一口气,“还想说什么?”
柳暗想了想,“姑娘这个时候让姑爷睡书房,可真不是明智之举。”
花明倒还想磨蹭,愣是被人给拉走了。
陈云诺一个个躺着,翻来覆去的想:到底什么是明智之举?
她原本想自己睡书房来着。
结果被顾诀抢先了。
这一个个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脚步声渐渐远去,花明边走边叹气。
柳暗总是明白在什么时候说什么样的话,她却……
没走几步,忽然看见小桥站了个人。
“路先生?”
那个人站在月光下转过身来,微笑道;“花明姑娘。”
“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花明诧异的问道。
路转撒了一把鱼食,用一旁的方帕净了净手,“池里有一尾黑鲤,只到夜间的时候才出来觅食。”
“还有这样奇怪的鱼?”
花明探出头去瞧了瞧,水草浮动里果真看见了一尾两掌长的黑鲤在游动,“路先生真是风雅人,这么晚了在桥上,竟然就为了喂鱼。说起来这右相府的人和物都同姑爷一般奇怪,别处怎么没瞧见还有这样大架子的鱼?”
说话间没注意到两人已经站的极近,一回头就撞上了路转,连连道:“真是对不住……”
“嘘。”路先生做了个止声的动作,花明顺着他的目光望进池子里。
黑鲤躁动不安的远去,慢慢的又靠了回来。
“养一条鱼,我尚可代劳,若等一个人,或生或死、且爱且恨,却是只能是他自己的。”
花明摇摇头,说,“路先生说的……”她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我听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