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的天气还像也在悼念某个人一般,阴雨绵绵,苏蜜到了薛家的大门外,打着一把伞,站在雨中,躲在一颗大树下,看着人来人往的薛家,隐隐约约的还是能听见里面传来的哭泣声,薛家房子的头顶仿佛笼罩着一大片黑沉沉的乌云,没人能明白苏蜜此时的心情。
心疼,自责,难过,虽然之前她对薛凌白的纠缠有些厌恶,但他却为她而死,那一瞬间,她的心震动了,替他心疼,自责自己为什么不能对他稍微的好一点,哪怕只是朋友,请他吃顿饭,说说话,最后他也不会遗憾的就这样走了。
一辆黑色的轿车开到薛家的大门,车门打开,先是出来的是一双手跟一把撑开的伞,紧接着从驾驶位上下来的,是一个女人,长相甜美,身材修长,脸色苍白,穿着一身黑色,是白欢,苏蜜差点冲过去,抱住她,可她知道,她们现在已经不行了。
她的神情很呆滞,像是刚下飞机匆匆赶来,头发扎着马尾,却微微散乱,可苏蜜知道,她哭过了。
薛夫人站在门口,看到白欢,冲上去就抱住她,哭了起来,佣人连忙上前帮着打伞,白欢把手上的伞递给佣人,抱住薛夫人,眼睛红红的,拍拍她的后背,“夫人,请节哀!”声音嘶哑的难听,有着浓重的后鼻音,应该是哭了很久才导致得到嗓子撕裂。
“欢欢,你跟凌白是同学,你告诉我,他到底惹了那个仇家,为什么我儿子死的这么不明不白的,前一阵还会在我身旁哄我,现在为什么就要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为什么老天要这么对我?”薛夫人一辈子就两个人儿子,平时最引以为傲的是大儿子,最疼的就是那个小儿子,白欢来过薛家两次,薛夫人也看出来她喜欢自己的小儿子,现在来,确实参加儿子的头七,这让她怎么不难过。
白欢跟着掉了眼泪,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拍拍薛夫人哭的不接上气的胸口,擦了擦她的眼泪,吸了一口气,良久,她才道,“凌白他是个好人,相信他走了一定会上天堂的,我……我会想他。”
她最终还是没说出那句话,苏蜜心头如刀绞一般,希望薛家的人能打她骂她怎么都行,她想给薛凌白上一炷香,见他的东西最后一面,她也想跟白欢说说话,她也许崩溃了吧?
心爱的人就这样去世了,毫无预兆的,还是为了她,难以接受吗?
苏蜜不知道,但她知道,白欢现在一定不想看见她,薛行墨上前看了一眼白欢,对着她点点楼,就揽着薛夫人道,“妈,进去吧,别让欢欢一下飞机就过来,然后站在这里吹冷风,别冻着了。”
“嗯,来,欢欢,进来吧,我给你看凌白的东西。”薛夫人拉着白欢,进去家里了,苏蜜从大树下出来,眼泪仿佛没有预兆的就掉落下来,现在她连进去看他的权力都没有,她就站在那,眼睁睁的望着里面,她想进去,她想在看看他一面,她想见一见薛夫人,虽然她知道薛夫人如果知道她儿子就是为了她死的,肯定饶不过她,可她真的想说一声那三个字。
脑子这么想着,脚步却慢慢的往里面走去,淅淅沥沥的雨水顺着伞直冲而下,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平静了,甚至她脸打雷都没听见,眼睛只看着里面。
“别在过来了,薛家不欢迎你。”薛行墨站在那靠在柱子上,看着雨中打着伞的苏蜜,讽刺的道,“藿太太。”
苏蜜身体一顿,看着他脸上的讽刺也不说话,吸了吸鼻子,有些嗫嚅又渴望的望着里面,她低低的道,“我只是想要进去看看她,我想……”
“我说不必了。”薛行墨坚硬的五官冷冷的盯着她,手里的香烟递在唇边吸了一口,突然他站起来,冲进了雨中,香烟也被雨水打湿,他扔了香烟来到她的对面,盯着她,声音压低了几分贝的道,“我告诉你,趁现在我父母还没发现你,我劝你,早点离开这里,否则……呵呵,藿先生不在这里,你就等着被我父母讨债吧!”
苏蜜抬头看着他,雨水冲刷着他跟薛凌白不一样的五官,坚硬,冷酷,而薛凌白永远都是对着她笑,五官阴邪到美,像是那种明明是个好人,却一直把自己伪装成坏人,可那样的人现在不在了,消失了,永远的不在了,她闭了闭眼,苦涩的笑了笑,点点的,“应该的不是吗?被你父母怎么样都无所谓,是我欠你弟弟的对不对?”
如果真的能让薛家二老出气,能让他们心里舒服一点的话,或者能让他们不要那么伤心,打她骂她都可以,她接受。
“我想给他上一炷香,可以吗?”她上前一步,眼里带着一丝希翼的望着薛凌白的大哥,薛行墨。
薛行墨对这个像个小疯子一样的女人,身体震了震,身上的衣服被雨水打湿,脸色苍白,就连打着伞的那只手都苍白而又僵硬的举着,他冷笑,“你不配。”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