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夕手腕轻轻一动,上官玉只觉得右手手腕似乎断了似的,顿时是杀猪般的嚎叫声,刺破了后院里的安静。
匆匆赶来的韩大人见状不由皱起了眉头,“你这是干什么,还不放手?”
安夕却是笑了起来,“老爷,这是后院的事情,您还是别干涉的好。”
韩大人没想到安夕竟是连自己的话都不听,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她好歹是你姐姐,怎么能这样动手动脚?还不放手?”
虽然与上官玉吵翻了天,可是韩道到底还是在人前留着上官玉几分颜面的。谁都知道,上官玉是他的宠妾,若是让安夕教训了,岂不是把自己的脸都丢尽了?这个脸,他丢不起!
“姐姐?”安夕忽然大笑起来,“她算是哪门子的姐姐?老爷,能让我喊姐姐的那人现在可是连骨头都化的没有了,牌位在好端端地放在伯府的祠堂里,难道要我请来给你看看吗?”
安夕骤然的变化出乎韩大人的预料,看着一脸平静说出这话来的安夕,他竟是气得说不出话来。
而上官玉缓过劲来,脸上满是密密麻麻的汗水,强撑着最后的清明大声道:“安夕你疯了,竟然敢对老爷不敬!”
回答她的是安夕的手腕扭动,上官玉只觉得自己右手手腕“咔擦”一响,继而是被狠狠的一甩,她竟是身体不受控制地跌倒在地上。
这次丫环们没能眼疾手快,因为谁也不知道安夕会突然发难,这般的不留情面,而上官玉再度发出的杀猪似的嚎叫几乎刺破了每个人的耳膜,谁又敢去靠近她呢?
韩大人最先反应过来,看着跌倒在地的上官玉,不知道哪来的底气似的,对着安夕大声道:“安夕,你干了什么!”
韩大人虽然对她很是冷淡,可是却也不曾这般对她发怒过,只是这怒火,自己又岂会害怕?
“没干什么,只是教训教训她罢了,让她知道什么是尊卑有序,什么才是正统!老爷若是不满,大可以请淑妃娘娘明辨是非,不过我可是提醒老爷一句,听说世子的右手可是再也好不了了,再过些天就是世子和承恩侯府小姐的婚事,老爷可是要好好打算打算才是。”
她转身离去,韩大人却是拉住了她的手,“你说什么?什么叫文清的手好不了了?”
他一脸的慌张,更显得那脸上的褶子不堪入目几分。安夕却是定定望着韩大人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是说世子他因为打扰薛小姐和楚状元的婚事而被锦衣卫的林同知教训了一顿,右手被废了,只怕是往后再也不能拉弓引弦,哦,不对,应该是不能提笔写字了,老爷最好有心理准备,万一被柳采蓉知道自己的丈夫竟然是个废物,岂不是要到皇后娘娘那里告状?皇后娘娘可就她一个妹妹,怎么着都会十分宠爱的。不过若是现在拒婚,我只怕柳采蓉面子上也是过不去,皇后娘娘依旧是凤颜大怒,不止是世子前途堪忧,便是淑妃娘娘在宫里也会很不好过的。老爷,您觉得呢?”
她轻飘飘地挣脱了韩大人的手,看着因为疼痛而昏倒在地的上官玉,眼中闪过一丝鄙夷。
上官玉,这人只有笑到最后才是赢家,你还真是愚不可及,难怪上官夫人回京多时,却依旧不曾出手动你,因为你根本不配!
韩道没有看地上呼天抢地的丫环婆子一眼,甚至看上官玉的眼神都恨不得杀而快之!他晃晃悠悠地转身离开,早已经忘了自己来这边初衷是为了追到女儿韩文水的。
却说韩文水不顾礼节地跑出了韩大人府,因为她觉得自己在这里多呆一会儿就会窒息而死的。可是走在大街上,她才发现,自己竟是无处可去。
路上行人看她的目光形形色色,她感到一阵惶恐连忙跑开了,最后停下脚步却发现自己竟是到了上官夫人府门前。
她忽然想起,当初自己第一次来这里参加宴会,在那梅园,碰到上官夫人气质高雅,和自己温声说话,自己当时还在想她要是自己的娘亲该多好。
“去通禀你们夫人,就说韩大人府韩文水前来拜见!”抹去了脸上的泪水,韩文水高声说道。
韩文水没有等太久就见到了上官夫人。
只是她今日见到的上官夫人,却是没有想到,初见时气质华贵,一派浑然天成的上官夫人如今竟也是形容间有些憔悴,她竟是张目结舌,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怎么,韩小姐来这里,就是为了看着我不说话吗?”
这个孩子,其实并不是十分像她的母亲,除了一些喜好而已。
韩文水没想到,明明是自己前来质询的,可是到最后却是被上官夫人呛了一顿,她正了正脸色,却不想自己对上的是久经商海的老手,她的这套几乎相当于幼稚。
“夫人,您当初纵容上官小姐和我哥哥,难道就是为了报复我娘和我爹爹?”
小姑娘开口就是开门见山,又是和上官玉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过上官玉的开门见山往往却是质问和咒骂,好在这孩子并不是十分尽然地和她母亲一样。
“韩小姐,纵容这个词,我想用在你身上更为合适。”上官夫人笑了笑,看着小姑娘脸上挂着的张慌神色,她甚至有些怜悯了。
上官玉和韩道造的孽,可是却要一个孩子来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