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的粗糙摩挲着她细嫩的脸颊,那是孙延人的手,她惶恐无助地看着这一切,却见孙延人将那手指轻轻吞了下去,“原来你的眼泪也是咸的。”
沫悠悠不知道更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是这么说,甚至说爱自己,要带着自己一起去地狱。
她甚至之前从来不知道这么一个人的存在,为什么,为什么如今孙延人却是这般模样。
孙延人没有继续动手,而是折身离开了,余音响彻在演武楼内,“我说过来演武楼的人从来都是自请暖榻的。”
待沫悠悠回过神来,演武楼内只剩下自己一人而已,她匆忙离开,似乎逃离魔窟一般地慌张。
洗三的时候沫悠悠并没有来,甚至沫悠云也离开了,沫诗缈看着那抱着孩子,脸上挂着几分笑意的男人,眼中带着几分不解。
孙延人对这孩子的疼爱是真,可是对悠悠的感情却好像是带着恨意的,这般矛盾的感情,却又是为何?
“云鹤,让你姨姨抱抱,看能不能沾到你姨姨的几分聪慧。”
沫诗缈正诧异间,却是见孙延人已经将孩子递到了自己面前。
“云鹤?”为什么会是这样一个名字?沫诗缈看着那孩子,却并没有接手。
孙延人也没有收手,出生第三日的孙云鹤好像爹不疼姨不爱似的,在他父亲的一双大手上挣扎着。
“云鹤羡鱼,不如退而结网,郡主觉得这名字不好?”
沫诗缈到底是接过了他手中的孩子,看着那清澈的无辜的眼眸,“没有,只是好奇而已。”这名字,没有父亲对儿子的祝福,而是告诫。
这孩子,究竟是被宠爱的,还是被憎恶的?沫诗缈一时间都分不清楚了。孙延人当初执意要娶沫家女,虽然没有指明是沫悠悠,可是摆明了却是冲着沫悠悠去的。
毕竟,沫悠云不会嫁他,自己也决计不会嫁他的。
他这般执意,却又是何目的?
沫诗缈并没有在孙府久留,只是临走的时候孙延人送她到门口,却是突然说道:“沫悠云在打探沫暮羽的下落,郡主还是提防些好。”
沫诗缈闻言猛地回过头去,看向孙延人的目光带着几分深意。
“将军对我说这话又是何用意?”
孙延人唇角一撇,笑意中带着冷淡,“沫暮羽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甘州是我的天下他都能逃脱,我想他若是回到京城,第一件事就是找你报仇吧?”
看沫诗缈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孙延人并不以为奇,可是心底里却还是暗暗称赞了一声,到底是将军府里最聪明的人。
“不过我劝郡主一句,锦衣卫的人也并非无所不能,甘州还是不要再去的好。看在九千岁的面子上,这次我放过他们一命,下次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沫诗缈闻言心中震动,只是脸上却没有几分波动,“孙将军也要多加注意才是,沫暮羽可是疯狗一条,说不定便是连将军的仇也一并记下了。”
当初,孙延人可不是借着沫暮羽要挟的水氏迎娶了沫悠悠吗?
看这般得理不饶人的沫诗缈,孙延人笑意中带着几分饶有兴趣,便是向来幽黑的眼眸中都闪过了一丝笑意。
看来,回京还真是正确的选择,这般有趣,倒是比甘州那穷山苦水有意思多了。
沫诗缈回到府中时,飘雪匆忙迎了上来,“小姐,甘州那……”
“不必说了。”
飘雪一愣,旋即道:“小姐你都知道了?”
虽然这次前去调查的几个兄弟并没有折损,可是向来出入天上地下犹如无人之境的锦衣卫却是在小小的甘州吃了瘪,这要是传出去,怕是对锦衣卫的名声不利。
“锦衣卫还有名声吗?”沫诗缈摇了摇头,“孙延人目标并不在我们身上,不用担心,只是甘州临近肃州,往北就是突厥,往西穿过西凉就是大昭境界,你手下有多少人马可以调动?”
飘雪闻言一愣,旋即答道:“奴婢手下能调动的有二百来人。”
沫诗缈闻言微微惊诧,飘雪见状不由问道:“怎么,小姐需要很多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