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告诉我说万无一失的吗?为什么,为什么这毒药会忽然用在了云儿的脸上?沫诗缈,沫诗缈那贱人却是没事?啊,你倒是给我解释呀!”
一拳打在了安尘离胸口,安成平又是一拳挥舞了下去,“老三,你不是挺有本事的吗?给我去找解药,找不到解药,你也不用回来了!”
安尘离被丢了出去,安成平却依旧是心中有火难耐,胳膊一挥将茶壶茶盏齐齐带落到地上。
“表哥,不要动怒。”虚弱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安成平连忙去看,却是沫悠云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勉力支撑着自己的身子,像是琉璃做的美人,一动就会破碎了似的。
“云儿,没事的,没事的,表哥一定能给你找到解药的。”
沫悠云埋头在安成平胸前,双手环在他背上,隐隐啜泣道:“表哥,是不是我这张脸再也治不好了?”
“不会的,不会的!”安成平连忙道,只是沫悠云却并不相信,抬起头来看着安成平,泪水滑过了脸颊,却是冲不走那一片乌黑的痕迹。
“云儿相信表哥,可是,可是万一云儿变丑了,表哥可是还会喜欢云儿?”
“会,会的!”安成平连忙道:“无论云儿变成什么模样,在表哥心目中都是最美的,云儿放心,我一定让你恢复从前的样貌,沫诗缈那贱人竟然害得你毁了……这般憔悴,我定是要她好看!”
匍匐在安成平胸前,沫悠云呜咽道:“表哥,我斗不过沫诗缈的,你也不要和她算账了,回头再伤了自己,我们,我们就这样吧。”呜咽声楚楚可怜,激起了安成平心底最深处的那根弦。
“休想,她伤了你,我定是要她血债血偿才是!云儿你等着,再过几日便是月儿成亲的日子里,那天我定是要沫诗缈活着出去,躺着回来!”
竟然敢伤了他最爱的表妹,沫诗缈,我安成平与你誓不两立!
看着安成平那甚至带着怒意的背影,沫悠云眼底闪过一丝狠毒,沫诗缈,我这伤是你一手造成的,你毁了我的脸,我定是要你用命来偿还,要将军府的众人的鲜血来洗刷我今日的屈辱!
安尘离踉踉跄跄离开了悠云院,在京城的大小街道游荡,他恍然发觉,自己似乎对这里并不熟悉。
从小除了母亲就没人疼爱他,后来母亲死了,他更是无人关怀,父亲沉浸在母亲死去的悲痛中从来不曾注意到自己。
祖母从来对母亲多加责难更不会关心自己,他甚至羡慕二哥,因为体弱多病就早早离开了京城,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彼时,他不过是三岁的孩子而已,可是却早已经知道世态炎凉。只是他知道,还不到机会,因为就算出去自己也没有办法养活自己。
他在府里忍气吞声,甚至看着父亲口口声声难忘母亲却还是迎娶了柳文佩,看着他又多了两个妹妹。
双胞胎妹妹百日宴的时候,安尘离终于逃出了这个家,他跌跌撞撞去了漠北,想去母亲口中当年的那温暖的家,可是看到的却是蛛丝挂满了屋檐,尘埃落满了家具,只有荒凉,没有半点家的温馨。
只是,在那里他却是看到了大哥,他知道大哥会保护他的,只是他却又呆够了,边疆太过于艰苦,他讨厌,他想要过二哥的生活,江湖散人,多好。
江湖却不是他想象中的江湖,后来大哥再度找到了他,而他也终于恢复了自己的本名,抛弃了安尘离这个名字。
谁能想到,江湖上闻名的毒医安尘离,却是安平侯府的三公子呢?
“哈哈哈哈……”酒水直直灌入了嘴里,安尘离想笑,只是笑意却是那么苦涩。
“三公子,大公子让小的请您回去。”
回头望去,安尘离笑了,“原来是你呀,回去,走,我跟你回去。”江湖,自己呆不下去了,不回安平侯府,自己又能去哪里?
呼吸中都是恶臭的酒味,安成平皱了皱眉,“把他给我丢到水里,清醒了再带来见我!”
心腹副将只是一愣,旋即就提着安尘离,一甩手果然丢到了安成平院子前面的荷塘里。
二月的荷塘,还带着刺骨的冷意,冷意骤然袭身,安尘离醒过神来,看到荷塘岸边站着的人,不由瑟缩了一下,“大哥,我……”
“出来。你去外面守着。”副将闻言出去,安尘离从荷塘里爬了出来,一路随着安成平进了屋,衣服上的水渍落了一地。
“大哥你听我解释,那毒药我是涂抹在那西番莲的锦盒上的,而且份量我把握的极为精准,当时悠云也碰触了那西番莲却一点事情都没有,可是我也没想到,我也没想到竟是有人能解了那毒呀!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害悠……悠云的。”
高的身影笼罩了自己,安尘离瑟缩了一下,旋即才听到自己大哥你温和的声音,“今天是我太过于着急了,关心则乱,老三你别放在心上,这事不怪你,要怪只能怪沫诗缈。她竟然害得悠云到这般田地,我们一定要给悠云报仇,老三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