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诗缈有些吃惊,又是尝了一块,脸上露出一丝惊奇,“果真是栗子肉,亏了我小时候经常烤栗子吃,竟是没尝出来。”
“真是没见识。”齐瑶依只觉得沫诗缈是乡下来的土包子似的,连这点都长不出来,话音刚落却是挨了长公主一记眼光。
齐瑶依顿时不服气,父皇偏向这臭丫头也就罢了,皇姐竟也是被这丫头蒙蔽了,简直是岂有其理!只是她刚想要再度开口言明真相,却是被齐蒹葭拉住了左手,长案之下无人看清。
“皇姐,都说有景无琴难免落俗,水家小姐的琴艺可谓是名满京城,不知我们可否有幸聆听仙音?”
长公主当年颇是喜欢琴棋书画,造诣也非同一般,听到齐蒹葭这般话,顿时兴趣盎然,“这倒不错,正巧府里刚巧得了一琴谱,不知水小姐可否赏脸?”
长公主开口,又岂有不赏脸之说?
水雪乔虽是搞不清齐蒹葭究竟是为了什么,却还是袅袅起身,道:“只是臣女琴艺鄙陋,还望长公主不要嫌弃的好。”
一旁沫悠云顿时大怒,蒹葭郡主到底是怎么想的!明明知道自己最是精通琴艺,有京城第一人之称,却是偏偏抬举水雪乔,当即她脸色便是难看起来。
齐蒹葭却是心底里讥笑了一声,沫悠云也未免太把皇室的人看低了些,当初竟是设计平阳来打压沫诗缈,今天她倒是要这小妮子瞧瞧什么才是手段!
“只是单单是一人弹奏瑶琴,未免比试不出什么,在场淑媛众多,皇姐何不给她们一个机会?”
齐蒹葭接下来的一句话顿时让沫悠云心情顿时好转,脸上闪过一丝得色。
原来郡主是想要我和水雪乔比试,想到这里她不由信心满满,正要站起身来,却听齐蒹葭道:“这京城一应淑媛中,差不多的琴瑟箫笛我们也都听过了,只是上官小姐和郡主是新近入京的,还不曾有幸聆听,不知道今日是否有这机会呢?”
沫悠云僵硬在那里,只是脸上却慢慢露出一丝笑意。齐蒹葭分明是看这三人有交好趋势,所以才使了一计想要三人反目为仇!
沫诗缈自是察觉了齐蒹葭的意图,甚至她还明白齐蒹葭之所以特地提了水雪乔的琴艺,无非是要沫悠云更加恼怒自己。好一招一石二鸟之计,不愧是皇室里出来的人呢。
长公主却好似没想到这些似的,柔声问道:“芙蓉和诗缈,可否愿意下去一展才艺?”
沫诗缈推辞不得,但是上官芙蓉却是轻轻摇头道:“臣女倒是乐意一悦众人,只是怕长公主府里没有臣女擅长用的那乐器。”
“胡说八道,皇姐府里岂会没有一件小小乐器?”齐瑶依顿时呵斥道,长公主却是皱了皱眉,问道:“芙蓉说的可是那新近流传的箜篌?”她秀眉微皱,眉眼间却是显得几分惊讶。
“正是,臣女家里倒是有惯用的,只是却当初落在了浙江,如今怕是还在送往京城的路上。”上官芙蓉落落大方,却是把齐瑶依气了个半死。
什么箜篌,她听都没听过,分明是狡辩之词!
只是看着沫诗缈从乐师身边拿起了琵琶,她不由好笑道:“怎么,郡主学得竟是这琵琶?”
在场淑媛见状无不是掩唇轻笑,琴瑟琵琶虽然齐名,可是这琵琶向来却都是狗肉上不了大席的。而京城第三美的秦怀楼的若初姑娘更是最擅长琵琶之曲,一曲无人能及。
偏巧,若初姑娘是长公主府里的常客,沫诗缈这般选择,真可谓是自取其辱了。
沫诗缈闻言不语,只是看了齐瑶依一眼。她当初喜欢的并非是这琵琶,而是秦筝,只是那个渣男却是最喜琵琶珠玉落地之声,她便是随着乐师苦心研究,终究是习成了,只是她却还没机会弹奏给齐司珩听,而自己所有的努力却被他一番诛心之言尽数毁去,片甲不留!
瑶琴弦动,宛如静风拂过一场春梦,直让人不知此身是何处。
琵琶声起,犹如闺中女儿轻声细语,珠玉落盘却是一阵轻快。
长公主眼中微微露出一丝惊讶,这新谱府中乐师倒也是演奏了几遍,却总是不合她心意,却没想到沫诗缈竟是听到了开头却合了上来,只是这琴谱是琴箫合奏的,却不知道瑶琴与这琵琶合奏却是如何。
琵琶声急,似乎战鼓擂响,将军号令急发。
瑶琴声摇,宛如女子依依不舍,眼看情人离别。
琵琶瑶琴声动,只见两人指尖飞舞一般,却是相视而笑,唇角都噙着一丝笑意。
下一瞬间,却是哀号响起,惊鸿四起,便是瑶琴声弱,琵琶语低。
余音落下,犹是袅袅。直到掌声响起,在座淑媛才回过神来,四下望去却无不是泪流满面。
“好谱,好曲,好女。”
齐司冥一连三个好字,却是最为恰当,便是长公主眼角间也带着笑意,却又有些遗憾。府中乐师配合默契,却是独独缺了这份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