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做个交易吧。”
蓦然呼啸的风雪把王舒舟的话语送到沈子墨的耳边。
沈子墨略微有些惊讶。
他本来以为,以这位王公子的性格,经过这件事会更远离他们这些勾心斗角才是。
“愿闻其详。”
王舒舟笑了一下:“沈公子确定要在这冰天雪地里带着伤口和我谈?改天吧。”
李怀台回去找大夫的时候,还托人去给凌雁月递了消息。
一来他听闻两人的感情事迹已久,知道凌雁月对沈子墨很是重视,二来他也有私心,既然沈子墨都见到了,那当然得见见那位六公主才算圆满啊。
凌雁月当时正在和王步云的几位官员朋友热聊正酣。
以前的六公主要么就是流连花丛,要么就是打打杀杀,跟这些自喻清高的学士官员都聊不到一块儿去。
但是现在的凌雁月可不一样了,见多识广的千年老鬼小嘴一张,各种玄之又玄的套路就把这些年轻人给整得晕晕乎乎,听得那叫一个如痴如醉。
是以当有人来禀报的时候,几人还有些不满。
凌雁月听到消息却是坐不住了,立刻起身和几人告辞。
“六公主和驸马的感情可真好啊。”其中一人感叹道。
另一人随声附和:“是啊,要是我家那个皮糙肉厚的,我就不会这么心急。不过她家驸马确实不一样,看着就白白净净的,让人很有保护欲。”
“要我说,她家那位可有手段得很,才不是什么小白兔呢。”
“对啊,那可不?我听说啊......”
于是这场小聚的主题从赏雪吟诗转移到了刚刚离开的最近热门八卦人物身上。
等凌雁月匆匆赶到的时候,大夫刚刚好给沈子墨开好了伤药。
“墨墨!”凌雁月一把推开了门,裹挟着满身风雪。
刚刚雪下大了,凌雁月来得急,给她打伞的下人压根儿追不上她的脚步,于是风雪落满了她的肩头。
沈子墨周身清冷的气场在见到凌雁月的瞬间就变得柔和了起来。
“你不是在王大人那吗?怎么过来了?”沈子墨问。
凌雁月大步走了进来,在将将靠近沈子墨的时候又往后退了一步。
她身上都是寒气,怕靠得太近了会渡给沈子墨。
沈子墨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思,朝她伸了伸手。
“干嘛?”凌雁月问。
“我手太暖和了,你给我凉一凉。”
凌雁月搓了搓手,伸了过去,嘿嘿笑:“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要求。”
沈子墨坐在椅子上,使了点力,凌雁月被冷不防一拉,脚下一个不稳,整个人差点跌进沈子墨的怀里。
沈子墨就着这个姿势,用另一只手轻轻拂去凌雁月肩头的一点雪花。
站在一旁的李怀台王舒舟和大夫,瞬间感觉他们好像一点存在感都没有,还显出几分碍事。
“咳咳,驸马身上的伤口不深,就须按时涂药,不出三天必定痊愈。”大夫清了清嗓子道,“那老妇就先行告退了。”
“麻烦大夫了。”
看到沈子墨对她轻轻点了下头,待他话音一落,大夫就立刻背着药箱远离了这个充满了粉红氛围的是非之地。
凌雁月起身,看向李怀台和王舒舟:“二位是......”
“在下李怀台。”
“在下王舒舟。”
“幸会幸会,多谢二位及时把墨墨送回来就医,我应该要好好感谢你们一番。”
李怀台忙挥了挥手:“不用不用,沈公子因我受伤,你们不怪罪于我,我就已经感激不尽了。”
凌雁月问道:“所以,这是怎么回事?”
李怀台本身就是个能叨叨的,现下对凌雁月沈子墨二人心怀崇拜和愧疚,听到凌雁月这么问,立刻就把从沈子墨进到园子到最后就医,一波三折的故事情节和他此起彼伏的心路历程,讲得那叫一个绘声绘色。
凌雁月看着李怀台这副表现,给沈子墨使了一个眼色:这个小弟,收不收?
沈子墨打量着口若悬河的李怀台,面露犹豫之色,于是看了眼王舒舟。
王舒舟也是个聪明人,见沈子墨看看李怀台,又再给他使眼色,差不多就明白了沈子墨的意思,然后他点了点头。
“就是这样,都怪我,要不是我心血来潮硬是要看那破树,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李怀台终于沮丧地总结道。
“不怪你。”沈子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