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遗传他亲生父亲吗?
现在这个问题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傅生能不能活。
医生对绵绵摇了摇头。
“这种病非常罕见,据我所知,目前没有根治的方法,现在傅先生病发的次数很频繁,说不定活不了几天了。”
“……”这一句话让绵绵差一点,抓着医生的领子,把他从窗口丢出去!
一个好好的人!
一个风华正茂,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人生才刚刚开始,20多岁而已!
就跟她说活不了几天了?!
这是玩她的呢,绵绵深吸一口气。
“看样子是你们这家医院的专家不行。”
她说完这句话就缓缓的走了出去。
可是走出去了那一刹那,又感觉到浑身瘫软没有力气了。
是因为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绵绵……真的无法接受一个那么好那么好的傅生,要忽然消失了。
那该怎么办?
如果傅生有什么事情,绵绵一辈子都不会释怀的。
这会是她心里永远的一道刺,一道伤疤。
绵绵缓缓的走着走去傅生的病房。
而此时此刻站在她的身后孟长川,正在注视着绵绵的背影,这个女孩,从他的眼底放大变得缩小,最后变成了一个点。
孟长川垂落在身侧的拳头狠狠地捏了起来。
他几乎是自言自语地说道:“放心。我说过我不会让他有事情。我一定会救他,哪怕我有什么危险,我也要让傅生陪在你的身边。”
……
绵绵在进病房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
不想被傅生看到她软弱脆弱又无力不安的模样。
这样傅生也会丧失信心。
绵绵面无表情的进去,就跟平时的样子一样没什么区别,她很快的,淡淡的坐在了床头,给傅生倒了一杯水。
说道,“医生说你没什么事情了,我们很快就要出院了。”
傅生却是一瞬不瞬的注视着绵绵。
他的眼睛忽然间变得通红了起来,“傻瓜,你在撒谎。”
绵绵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笑了笑,“你就是没什么事情了,我骗你做什么?很快就可以出院了,不信你去问医生。”
傅生根本就不需要问医生。
因为太了解绵绵了。
所以她的脸上哪怕是一丝的蛛丝马迹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傅生的嘴角微微的勾了一下,“害怕了,是不是?我让你担心了没有?”
“没有,你身体好好的,我担心什么呢?”
“那这是什么?”傅生的手指抬了起来,擦过了绵绵的脸颊,触碰到了绵绵脸上斑驳的泪痕,放在手指下面,轻轻的一舔。
“哭了,我让你哭了,对不起。”
绵绵,本来都不想哭的,都是因为傅生这三个字,眼泪忽然间又要忍耐不住掉下来了,但是最后还是忍住了。
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她。
“你之前要坐牢……是不是就是因为……知道你这种病你不想连累我?你不想让我伤心难受,所以才要自己坐牢?”
“所以……你没有罪也要认罪?你想要一个人孤独终老是不是?”
绵绵的话说完。
傅生没有回答。
绵绵却是一瞬不瞬注视着傅生的眼睛。
仿佛要从他的双眼看透他的内心,直逼他的内心。
“回答我,是不是?”
“……”傅生在沉默了片刻之后,他的薄唇缓缓的动了一下,嗯了一声。
这个字仿佛是从喉咙深处发出来的。
藏着他不想对绵绵展示出来的脆弱和不安。
绵绵闭眼……
两行清泪,顺着她的眼角缓缓的落了下来。
再次睁开那双眼睛,她的眼睛变得坚定了起来,“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你有病我们就治病,我怎么会让你在半路就离开我呢?我们可是要长命百岁的。”
长命百岁?
傅生,这个时候在心里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他和绵绵真的能够长命百岁吗?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似乎是为了安慰傅生,也是为了安慰自己,绵绵又一次的说道,
“我一定会救你,我一定让你好好活着,我们都要长命百岁。”
……
趁着绵绵出去找医生沟通的空档,这个时候孟长川进来了。
他看着病床上苍白憔悴的傅生叹了口气。
“我说过了,我们的骨髓配型是合适的,说不定移植了我的骨髓,你的病就好了。”
说着孟长川一停顿。
“你的情况,这也是属于血液病的一种,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我是不会接受你的帮助的,你走吧。”傅生的眼神还是很坚定。
“我走?那绵绵怎么办,你忍心看她这么难受这么痛苦吗?”
孟长川咬了牙,说着,继续道,
“在大千世界能找到一个和你血型这么合适的人,并不容易,你知道吗?你的情况非常紧急,现在就是做手术的最佳时期,说不定做了手术你就好起来了,为什么就不做手术?不要固执了傅生!”
“我不是固执,我是怕你有危险,那我再有危险,到时候我们两个人谁照顾绵绵?“傅生反问道。
“我说过是你!是你!只能是你。”孟长川看着傅生的眼睛,“只要你好好的,你没什么事情,我立刻就离开这里,我永远都不会出现打扰你和绵绵的生活。”
这样足够了吗?!
可是已经打扰了。
这句话傅生是在心里说的,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孟长川给自己移植骨髓?
并且无动于衷的和绵绵生活下去呢?
他和绵绵都是内心非常刚烈的人,有自己的三观,有自己的主见,也有自己的思想和认知,是很固执认定了一条道路的人。
一个给他移植了骨髓的人。
一个救了他自己的命的人却要孤独终老。
傅生怎么舍得看见这样的孟长川呢?
所以傅生依然是拒绝了。
“我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有风险就是赌博,这样的赌博,我不接受。”
“傅生!!!”
孟长川忽然大喊了一声傅生的名字。
下一秒两只手紧紧的捏住了傅生的肩膀。
这是孟长川几乎第一次这么气愤,两只眼眸甚至要喷火般的迸发了出来。
“你能不能给我清醒一点,你不能有事!我说过多少次,我不是在帮你,我是只是为了绵绵!仅此而已!”
“你不用觉得欠着我的,这是我应该做的,因为我欠着陆绵绵的,我这是在还她的债,补偿她的一切,和你无关,你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