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皇后已经气的浑身发抖了?。
她颤着手指,指向杜文郢,怒意滔天:“你放肆,本宫乃中宫皇后,出身尊贵,育有皇子,那群贱人有?什么资格骑在本宫头上!”
“臣却不知道皇后娘娘比诸位妃嫔娘娘们高贵在何处!”康王嫡长子站在盘龙柱前,冷飕飕道,“谢氏皇后生前,您也不过是个小小妃妾,二皇子出身庶子,现如今倒去说别的娘娘们卑贱。”
“当真可笑至极,别的娘娘,可不曾陷黎民于水火,也不曾残害皇嗣,依臣之间,杜大人言之?有?理,请陛下采纳。”
他是决意跟着太子的。
家中关系复杂,自己的世子之?位迟迟不来,唯有太子能帮自己,无论如何也得帮太子殿下把人拉下去。
“废后事关重大,然夺权不过区区小事,陛下若连这个都不愿意,臣自不会拼命。可太庙当中供奉着的是陛下亲父,臣之祖父。祖父见臣被欺辱至此,不知可否会安心!”
“你敢威胁朕!”
“陛下乃臣之皇伯,自幼也与臣关系亲近,可姜氏祸国,生生使我们骨肉离心,此女不除,臣这就去太庙跪求,让列祖列宗看看,他们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社稷,竟成了?旁人的!。”
皇帝脸色黑青,冷冷瞪着他。
康王府,好一个康王府,且等着吧。
宗室诸人都坐在地上,这会儿也跟康王嫡长子同气连枝,异口同声道:“陛下若不责罚皇后,臣等便去太庙跪求列祖列宗!”
皇帝闭上眼,狠狠捏着御座的把手。
他并不敢跟大家对着来,只得道:“你们要责罚皇后,朕成全你们就是。”
“夺皇后掌管六宫之?权,命众妃同理事,如此,你们当满意了吧。”
废后是不可能的,只要他做一天皇帝,姜氏就必定是皇后。没有人能取代她,也没有人能逼自己放弃她,如今也不过是权宜之?计,过些?时日,六宫大权,朝政,该是皇后的还是皇后的。
谁也别想欺负她。
姜皇后颓废的倒在地上。
什么都没有?了?,那她这个皇后,还有?任何意义吗?
“陛下圣明!”
“圣明,朕如何敢不圣明,反正这天下,是朝臣的天下,是宗室的天下,是太子的天下,唯独不是朕的天下!”
“陛下这话没道理。”杜文郢本站在一边,这件事没他张口的余地,这会儿却找到了皇帝呛声的机会,“殿下人都不在,怎么就是他的黑锅了??”
“以前外头人人都说,殿下凶残狠辣,不孝不悌,可臣跟殿下自幼一起长大,只觉得殿下温和宽厚,颇有?君子之?风,还一直好奇怪为何传成了?这般模样。”
“今日却恍然大悟,这不管有没有他的事,不管他是不是受了委屈,也不管他做了?多少好事,反正都能给陛下一张嘴说成殿下的过错,殿下的名声怎么好得了?呢?”
“陛下这个父亲,当真严厉,臣敬服!”
他话里的讽刺太过清晰,满朝文武都静静看着皇帝,忽然忆起以前的事情。
的确如同杜文郢所言,陛下可不就是什么大事小事都往殿下头上盖,这么多年,殿下干过的唯一一年过分的事情,就是当年逼宫。
可那也是被皇帝和皇后逼的活不下去了,只能奋起反抗。
怎么就成了?凶残狠毒?
满朝文武都跟沈璟昀共事多年,对他性情也算了?解,这会儿看着皇帝的时候,眼神都是露骨的怀疑。
皇帝惊慌失措,有?种被人戳破了秘密的心虚,如杜文郢所言,他的确是每次都在往沈璟昀头上盖黑锅,可也从没有?被人发现过。
以前杜文郢在江宁,也没有人帮着沈璟昀说话,他忽然觉得……事情变得很棘手。
皇帝隐隐有?种事情不再遭受自己掌控的恐慌感。
可面对数百双灼灼地眼睛,皇帝也只得认了,“是朕的过错,一时激愤,说错了?话,众卿难道要朕也当众跪下给太子赔罪吗?”
“这怎么敢。”杜文郢哂笑,“能为殿下正名,臣已经很满意了。”
不可再得寸进尺了。
杜文郢在心里告诉自己。
不然逼急了,皇帝也不是个吃素的兔崽子。
皇帝只觉得心里气愤的要爆炸,自从登基就没这么憋屈过,今日却被人字字句句拿捏了要害,甚至要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受委屈。
皇帝记着底下这些?人的脸,握紧了?拳头,执意报复。
“退朝。”皇帝挤出两个字。
他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忍不住发火。
*
朝堂上你来我往,好不热闹,东宫却一片温馨,无烟的木炭哔哔作响,烧出温暖的滋味。
沈璟昀侧卧在榻上,手中一卷书册,漫不经心地翻看着,间或抬眼看看前方。枝枝站在书案前,提着一只大狼豪在写字,那笔比她的手指粗上一截,握在手中跟拿了个大棍子似的。
沈璟昀漫不经心地问:“你写什么呢?”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沈璟昀便再低头看书。
她一副字还没写完,女侍中的声音就在门前响起来,格外欢喜雀跃,似乎发生了?什么好事,“殿下,周世子和杜公子来了。”
沈璟昀讶然:“这么快?”
枝枝放下手中的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乖巧站在沈璟昀身后,等着那两个人进?来。
杜文郢的笑容格外真诚,一进?来就咋咋呼呼道:“表哥,一切顺利。”
“大家听闻姜皇后和姜家的所作所为,都气疯了,如果陛下不责罚皇后,今儿恐怕要被全部朝臣一起逼宫,他受不住压力,什么都答应了?。”
“皇后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