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本应该过的很快,枝枝几人心里装着事,每日胆战心惊的,便只觉得度日如年。
这几天蓝香儿夜夜缠着宁王,让宁王没有查看王府事务的精力,顾宁平做起事非常大胆。
没有刘妈妈和陈妈妈阻挠,满王府的下人并不敢僭越,面对顾宁平时都很恭敬,她们的安排十分顺利。
一天天的煎熬下去,好在宁王宴客的日子终于到了。
这天恰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夏天里烈日炎炎,开宴的长亭里摆满了冰块,亭外冷水被水车抽上屋顶,又顺着细细的檐角飞驰而下,雪白的水花飞溅,从外面看去,宛如一座人工的水帘洞,长亭四周还挂上名贵的纱帘,防止水流溅进去。
这是奢靡的皇室贵族才有的享受。
顾家有钱,吃穿用度皆是上等,各种富丽闲妆数不胜数,可像这般天然精致的水房,唯有技艺高超的皇家工匠能够纹丝不乱地造出来。民间自然找不到这么多能工巧匠,顾家家资万贯,可到了皇室面前,枝枝才知道什么叫做无法逾越的差距。
宁王宴请太子,邀了七八位世族子弟作陪,宁王府的姬妾都被宁王要求着穿上清凉的薄衫,去侍奉达官贵人们,蓝香儿也未能幸免。
顾宁平是皇帝册封的亲王妃,身份与别个不同,是以逃过一劫,而枝枝,在顾宁平和蓝香儿刻意的忽略下,没有被人注意到,宁王似乎也全然遗忘了,自己的王妃嫁入王府时,有个陪嫁的妹妹。
枝枝坐在顾宁平屋里,她穿着一身粉色的纱衣,纱衣的袖子只剩了半截,露出洁白的藕臂,齐腰的碧色襦裙长过脚踝,遮住粉嫩的脚尖,斜斜靠在椅子上,便如同是夏日的莲花,清新淡雅。
顾宁平揪着眉头:“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蓝姐姐说,等会儿让我去后花园的荷花池里站着。”枝枝拍了拍自己的裙子,“我也不知道她的打算。“”
顾宁平摇了摇头,轻叹一声:“但愿一切顺利。”
蓝香儿倚在宁王身侧,一双媚色横生的眼睛却像是带了钩子,瞅着太子的方向。
宁王生的已经算是不错了,带着的几分油腻猥琐,却也能看得出五官俊美挺拔,活脱脱是个美男子。
可眼前的太子,样貌比宁王最好看的时候还要盛上三分,深邃的眼睛似是要让人的灵魂沉沦其中,英气勃勃的剑眉偏又中和了这些神秘感,让这个男人呈现出最好的样貌。
可蓝香儿的目光却聚集在他高挺的鼻梁上。
以前青楼的妈妈说,看男人就要看鼻子,鼻子挺拔的男人,那什么的能力也强,要是想歇歇,就避着这样的男人走。
太子察觉了她明目张胆的注视,微微抬起眉看她一眼,眼神里带着些许不悦。
宁王接受到太子不高兴的情绪,也不敢得罪这位主,便拍了拍蓝香儿柔软的手心,“矜持点。”
蓝香儿腻到宁王怀里,吃吃地笑着,眼神复杂,太子如果真的旺盛,又这般冷漠,到时候枝枝把他勾到手里,可就有福了。
宁王便问:“你笑什么?”
蓝香儿捂着嘴,压低了声音:“妾在想,太子殿下生的可真好看。”
宁王身体一僵,小心翼翼扭头,看向一旁的太子,不出所料,对方眼中尽是肃杀之气。太子殿下自幼习武,耳聪目明非常人可及,蓝香儿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这么短的距离,还是一字不差落进他耳中。
太子长得好看,这不是什么秘密,小时候就被人夸,宁王早就听出茧子了。
过于俊美的相貌曾经还被姜皇后当做攻击的借口,说他是妖孽转世,若非众臣力保,说不得他那个昏庸无能的皇兄,真拿这个贻笑大方的借口废太子。
因为种种事情,相貌逐渐成了太子殿下的一个禁区,略熟悉一些的人都不敢在他面前提,没想到蓝香儿这么不矜持,一来就是这么句话。
可宁王还是很喜欢这个侧妃的,天下的女子能被自己那样折磨依然谈笑风生的,这些年也就一个蓝香儿,他就是不要王妃了,也不舍得丢掉蓝香儿,否则还去哪里找这么个尤物。
宁王捂住蓝香儿的嘴,笑嘻嘻打圆场:“殿下喜欢我这里的歌舞吗?”
太子目光毫无波动,神色当中带着冷意:“皇叔管好自己的家眷,再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休怪孤不客气。”
“好好好。”宁王连忙答应下来,“王府里若有不满意的地方,殿下尽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