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枝枝的承诺,蓝香儿方吁了口气,瘫软在椅子上,眼中的色泽如同烈阳。
“我这一生,竟也有这般大胆的时候,便是死也值了,到了阎王殿中,也不惧旁人嘲笑我是个没骨气的女人了。”
枝枝沉默了一会儿,神色带着敬佩,“你很好。”
蓝香儿是她见过的最勇敢的女人。
面对宁王这样的男人,她都敢以身饲鹰,还惦记着救别的人。
这样的人,合该得到幸福。
蓝香儿自嘲一笑,扶着桌子站起来,“若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她行走之间,依旧隐约露着洁白的胴体,引人遐思。
可看在枝枝和顾宁平眼里,却再没有污秽之意。
每一个人,不管她出身如何,不管她被多少人看不起,但只要坚定一颗善良的心,便值得敬佩。
顾宁平呆呆望着床顶,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开口:“枝枝,我是不是很没用。”
“她都敢做的事情,我却不敢。”顾宁平掐着自己身下柔软细腻的丝绸床单,声音似哭似笑,“枝枝,你说我们女人为何这么苦。”
枝枝怔了半晌,“姐,我们还有自救的余地,有的人却没了。”
她们很苦,却还是比很多人幸运。
枝枝从未自怨自艾,在漫漫无际的人世间,有很多人比她们都苦。
“姐,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枝枝道,“我知你性格柔弱,可为了我,你能坚强些吗?”
顾宁平慢慢移过脖子,看着妹妹黑白分明的眼睛,眼泪慢慢滑下来:“枝枝,我会拼尽全力救你的。”
我胆小,我懦弱。
可我也不想死。
更何况若不是为了给我陪嫁,我的妹妹本该拥有更好的人生。
她拼尽一切要攀上太子,只为救我们性命,我怎么能拖她后腿。
顾宁平的伤其实不算严重,三五日功夫便好了。
这些日子,蓝香儿常常来往于她这边,旁人只道是侧妃巴结王妃,只她们三人知道为何。
“你这是干什么?”蓝香儿拍下枝枝放在腰间的手,“你才十六岁,学什么风骚浪荡的女子。”
枝枝懵懂看她:“我得勾引太子啊。”
“这男人喜欢的女人啊,分好几种,最低级的是妖媚风骚,一勾就上手的,那群臭男人玩过去,定然就丢在脑后了。”蓝香儿唇角噙着一抹冷笑,“最勾人的是拿腔拿调的高贵女子。”
“你像天上的云彩一样高不可攀,那群男人自然恨不得供着你。”蓝香儿打量着枝枝,“你生的太娇媚,也不适合这条路子。”
枝枝顿了顿,神情一言难尽,“那我该如何?”
不能妖媚,也不能高贵?那还能如何?
蓝香儿撩了下自己鬓角的头发,动作风流至极,“你要做个柔弱单纯的女子,什么都不懂,拿你极尽清纯的脸,不由自主做出最妖媚的事。”
“到时候,保管所有的男人都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蓝香儿久历花丛,比那些男人自个儿都清楚他们喜欢什么,天真无邪的诱惑,才是最让人受不住的。
“枝枝,你什么都不要学。”
“就现在这样,什么都不懂。”
“但你容貌偏媚,眼神需得更纯净几分。”
“放空你的脑子,假装自己是个傻子,看着我。”
枝枝按照她的指示做。
顾宁平站在一侧,呼吸窒了一下。
恰如蓝香儿所言,枝枝的眼睛生的魅惑勾人,若眼神纯净如雪,便像是最干净的狐妖,美的不食人间烟火。
蓝香儿能让宁王不顾一切请封她为侧妃,果然手段不俗。
蓝香儿扶着枝枝的肩膀,将人挪到镜子前:“你自己看,这幅样子和你刚才那副矫揉造作的模样,哪个更美?”
枝枝不得不承认,蓝香儿果然厉害。
镜中的女子,容颜绝代,眼神懵懂,望进她的眼神中,几乎要把心化在里面。
蓝香儿拍了拍手:“你接下来就照这个练,日后进了东宫也别生疏,若是觉得威力不够,那就再落几滴眼泪。”
“不过顾枝,你可别跟人家小孩子哭一样,眼泪鼻涕一大把,你要哭的好看,梨花一枝春带雨,漂亮的小脸蛋上,淌着晶莹剔透的液体。”蓝香儿拿大拇指蹭了蹭枝枝细腻的肌肤,“别说男人了,就连我都恨不得把心剜给你。”
枝枝挪开她的手:“你别占我便宜。”
蓝香儿莞尔一笑:“都是女的,让我摸摸怎么了。”
顾宁平失笑,无奈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