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此同时,盘龙殿中。
神医已被何家军带回了京都,正跪在龙榻前给李佑鸿把脉。
北岸军中有一些死忠太元帝的将士,认为当今太平帝是假装疯癫,从先皇处骗得的皇位,故而一直对太平帝持有偏见,前些日子被有心之臣蒙骗,扣留了想要前往南蛮的神医……想要借此拥护燕王李佑希。
已经被李佑鸿一并处理掉了。
神医也被即刻送到了皇帝面前。
“陛下,草民可以着手改写您现在用的解毒之方,不过任凭是华佗在世,也无法完全消除解毒之法对双目的损害。”
“其实攻人心智的毒药,用外药来解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中毒之人本身心中所想所念……若一人丝毫没有执念,如白纸一般,又无畏无惧,那么这种魇人的药,就算再厉害,也是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那神医也是一个不凡之人,语气不卑不亢,“恕草民直言,一直以来魇住陛下的……究竟是甚么?”
“……草民也好对症下药才是。”
李佑鸿垂眸,瞥了那神医一眼。
半晌后,他道:“神医只管着手改解毒的方子就是。”
至于魇住他的,他会亲手解决。
*
翌日,燕王李佑希便将已气息奄奄的“神医”送入了皇宫。
道义与理智告诉他这样做,可没有人没有私心。
他挣扎了一晚,最终还是将实情一一写下,递上了一封请罪的折子。
几日之后,他才被太平帝召见。
走入盘龙殿中,却没有见到皇帝的身影。
只有太平帝贴身的太监站在大殿中央,手拿着明黄的圣旨,宣读了由皇帝病重,出游亲自寻药,由燕王监国的旨意。
而“病重”的太平帝,正与何挽待在盘龙殿中收拾行李。
何挽将神医改好的药方放入袖中,勾起嘴角,嘴旁险下两个甜甜的梨涡。
“好了!”李佑鸿在行李前系了一个结,“我们今晚连夜出发罢!”
何挽挑眉,“我们先去哪呢?”
李佑鸿眨了眨眼睛,“先去皇陵。”
何挽:“……”
李佑鸿叹了一口气,“我去会会那个天天出现在我梦中的男人,看他究竟有没有变成鬼。”
何挽与李佑鸿对视,笑道:“雀奴你胡闹甚么?”
李佑鸿垂眸,语调轻快,“那些太元帝的追随者不是嫌我之前装出疯癫的样子骗得皇位么?”
“那我就再疯一次给他们看看喽。”
太元帝在位时间虽然不算短,但看中的那一块风水宝地被战乱所毁坏,故而要先修复,再建陵寝,是以在他死后并没有竣工。
如今,太元帝的棺椁还没有完全入土。
寻药出京的太元帝又亲自把棺椁完全挖了出来。
移出了太元帝生前精心挑选的皇陵。
大不敬。
……
朝中一片哗然。
太元帝的旧臣无数,均认为太平帝不可理喻。
更多人开始拥护燕王。
……
外出巡药的太平帝李佑鸿坐在马车之中,看着窗外的河山,眼神愈发澄澈,“我就知道……疯也好,不疯也好,我怎么做他们都不会满意的。”
何挽静静地坐在他身边,并没有回话。
李佑鸿道:“这一路上,我从很多老人口中听到过大康朝成立以前的中原,四分五裂、哀鸿遍野……他不是一个好人,但也许,这一统的山河是属于他的。”
“我既然要了他的性命,要将他鞭尸,让他死后也永远无法安宁……”李佑鸿将车窗的帘放了下来,“就不要他的河山了。”
他的心中豁然开朗,无数次魇住他的梦突然间被甚么东西解开了。
梦中太元帝张牙舞爪的姿势变得一点都不可怕了。
即使他刚刚移走了他的棺椁。
何挽握住李佑鸿的手,拍了拍,“其实你本来就不欠他甚么。”
李佑鸿回握住她的手,道:“是啊。一直都是他在我梦中狡辩罢了,但现在,他没有任何理由了。
……
从此之后,他再也没有在梦中见过他。
再然后,他的梦如同他的生活一样美满。
作者有话要说:故太子的番外我写完一起发。
没有本文主角出场(或者很少),慎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