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玖撒泼
长公主是当今圣上与皇后的第一个孩子,也是皇嗣里唯一一个公主。
太元帝极其喜爱这个女儿,对她甚至比对故太子更宠爱,登基后的头一道封赏令便是赐给她的,后来赐公主府更是按照亲王规制,且下了令只为公主招入赘夫婿。
大长公主可谓是娇生惯养,锦衣玉食、无法无天地长大。这位殿下的性子泼辣而霸道,行事作风难免粗暴,名声不好......不好到“秦桓与故太子妃私相授受”传遍京城,竟是很少有人去心疼她,而是都去猜测那秦驸马会被长公主五马分尸、凌迟而死,还是被削成人棍。
不过,饶是那桃色绯闻传得人尽皆知,长公主竟是一直与秦桓相安无事,甚至没有休夫。
因着长公主这举动,京中有一些人便不再相信那秦桓与故太子妃有私情的传闻了,毕竟金枝玉叶的长公主怎么可能包容入赘夫君“红杏出墙”呢?
不过也有一些人觉得,长公主被秦桓花言巧语哄得鬼迷心窍,才会继续与他做夫妻。
......
总之是众说纷纭,没有定论。
不过,今日,何挽见到长公主与秦桓一起入宫的情景,便在心中否定了那“长公主被驸马哄得鬼迷心窍”的说法。
因为只要是眼不盲的人都能看出......两人的关系很不好。
至少,长公主是并不待见自己那驸马的。
长公主身后跟着数十仆从,贴身跟着两位年轻貌美的少年小厮,而秦驸马连贴身小厮都不及,根本不能走在公主身侧,陪着笑与公主的寻常仆人走在一起。
一时不察稍走快了两步,离公主过近了,就会被公主的贴身小厮瞪上一眼,他便得马上后退。
何挽虽在京中的日子也不短了,不过大多时间都是留在闺中养病,并不能常见到这样情景,看得正出神,却突然被慎王突然拦过来的手臂吓了一跳。
手臂挡着还不够,眼见着那秦桓越走越近,慎王一个跨步,直接挡在了何挽身前。
“我不许你看他!闭眼睛!”他声音虽不大,守在门口的两个小太监却是肯定能听见的。
不知怎地,何挽瞧见慎王这幅模样,竟想起了幼时在南疆养得狼狗,破军。
破军护起食来......和现在的慎王有那么几分神似。
慎王把她挡得严实,又侧头看她,满脸的不高兴,问:“你怎么不闭眼啊?”
何挽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尽力让自己声音娇媚些,道了声“王爷......”
“别闹了。”
说完这句,长公主与秦驸马便也来到了门前。
何挽碰了碰慎王的腰,慎王才不情不愿地把头转回。
长公主正看着这位被传“教故太子俯身”了的三弟弟,丝毫不掩饰眼中的打量之意。
故太子生前,天不怕地不怕,唯一就是见到自己的长姐打怵。
慎王适当显出几分局促,规规矩矩地行了礼,唤了声长姐。
长公主饶有兴致地看着慎王的动作,嗯了声。
秦桓并不敢走得太近,站在殿前的台阶下,对着慎王拱手行礼,道:“王爷安好,王妃安好。”
话音刚落,慎王便一个眼神落在了那秦桓身上。
那眼神带着十足的厌恶和嫌弃,好像在看什么令人作呕的东西一样。
“本王的王妃安不安好,关你屁事?”慎王翻了个白眼,“管好你自己得了。”
秦桓没想到慎王说话这样不客气,先是一怔,随即脸上又恢复了温润的笑意,又拱了拱手,道:“是。”
何挽被李佑鸿挡着,并不能看到那秦桓的全貌,只听着他的语气,都觉得此人真是处事不惊、温顺惊人。
也不知是怎样的经历,才磨砺出了这样性子的人。
慎王只顾挡着秦桓,便挡不住长公主了。
只见长公主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察觉到何挽的目光,便笑吟吟地与她对视。
长公主竟然主动跟她说了话,“听说王妃兄长的噩耗传到京中之后,王妃便一病不起,如今身子可大好了?”
何挽也勾唇笑了笑,道:“殿下说笑了,我的身子一向是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