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娘见到,是兀良汗和北狄进贡给大晏的,已是制成药材的模样,娘也不得见本株。”
时雍道:“有可能故弄玄虚。就为了表示他们送的东西珍贵。”
这个说法,陈岚认同,“我大晏地大物博,疆土辽阔,物产丰富,什么奇珍异宝没有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找药材。我这便去信给长公主,让她想法子在漠北买药。这京师城里,还得劳烦阿胤,总有些药材商人,手上有囤积。”
母女二人商议罢了,陈岚便领着小蛮几个丫头走了。
时雍看她急冲冲的样子,心里叹息。
若是救一个人,可以想方设法找法,可这是要救成千上万的人,得多少药材才够?能找到一些药物应务自然是好,但更紧要的是,找到可以借代的平价药材。
邪君那个龟孙子果然是阴险!
这么刁钻的毒物。
如此难得的解药。
他要的,分明是毁灭!
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如果她没有猜错,世面上的银霜天果和紫阳冥花,恐怕早就已经被邪君的人搜入囊中。
乌婵病况好转,但身子仍很虚弱,时雍在房里陪她坐了片刻,她便有些困乏。时雍叮嘱她睡下,留了些药丸给她,便告辞出来。
陈家父子陪赵胤坐在客堂。
见到时雍,陈宗昶以比陈萧更快的速度起身,大嗓门问道:“郡主,我儿媳怎样?”
他是乌婵的公公,这样的身份是不方便进房去探病的。乌婵的消息,他一直只能从别人嘴里听来,很是担忧。
时雍看着这父子俩,为乌婵感到开心。
没有人怪她私自出府,只是关心她的安危,府上也没有婆母出来责备,这算是很好的夫家了。
“她大有好转,不过要回复生龙活虎的模样,还须得些日子,国公爷不必着急,再慢慢将养一些日子,就当在房里防疫了”
陈宗昶连声道谢,坐回去,一拍脑门。
“都怪我。”
怎么自责起来?
时雍与赵胤对视一眼。
就听陈宗昶道:“说来惭愧,我这人别的想头没有,就是抱孙心切。前些日子被诚国公那老不休给刺激得,我一时没想开,将霸州参将送来的两个姬妾送到了惟杨房里”
陈宗昶在小辈面前说起这件尴尬事,老脸都涨红了。
“惟杨与我置气,儿媳妇也有些想不开。这不,悄摸摸离家出走”
陈萧不等他说完,轻哼一声,“这是没出大事,幸好婵儿活过来了。否则,我娘在天有灵,怕是也不得安生了。”
一提他娘,陈宗昶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满脸藏不住的愧疚。
“你也甭揪着你爹的过错就不放,你不也是,好好的媳妇儿看不住,哼”
时雍听得颇为意外。
很显然,陈宗昶不知道乌婵为何离府。
而这个陈萧,看上去这么实在的一个人,居然将错就错,故意把乌婵出走的责任扣在他爹的脑袋上,从此省了自己的麻烦。
再往后,陈宗昶想抱孙子,大概也不敢随便塞女人了。
只可惜乌婵没有看到这么精彩的大戏。
“咳!”
赵胤放下茶盏,清了清嗓子。
“定国公,少将军,本座还有要事,就不久留了。待来日疫症消失,你我再把酒共庆。”
“好说好说。”陈宗昶跟着站起身来,拱手行礼道:“大都督贵人事忙,老夫就不留客了。惟杨,送大都督和明光郡主。”
陈萧镇定自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