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从郑靖业下台到池脩之上?台,这中间是有个空档期的!郑琰的身份恰好可以填补这个空档,如果郑琰离开了,不止是郑党的损失,更会为池脩之的发展减去一条有利因素。这并不是贪恋权势,完全是跟当初顾益纯他哥拼命削尖了脑袋想?往京里钻是一个道理——人不能被边缘化。尤其是现?在这种情况,被权贵系统边缘化了,到时候你有钱又怎么样?随便一个县令郡守就能灭你家门,就算翻案了,你亏也吃了罪也受了,以后还是不得翻身。
说完以上?,还有一条,那就是池脩之一直以来对?妻子都很敬爱,两?人感情也好。且不说民风彪悍、妹子强大,致使许多人家的没有姬妾或者前脚惹上?了后脚就干掉,即使是那样的人家,也没有男人外?出几年老婆不跟着,还不让在外?头有个照顾起居的人的。
可这有了小老婆就难免有庶子庶女,不认吧,良心难安,谁了,卧槽,要被呕死了!别的不说,池脩之现?在的家业,几乎全是郑琰给攒下来的,帮你升官帮你发财还要帮你养庶子?哪那么贱的人呐?!
郑靖业越算这笔它买卖越不划算。不帮他吧,大家以后都过不好,帮他吧,他好了,自己也有可能会不好,这种事儿,全TM要看男人的良心,郑靖业头大了一圈儿不止。屋里转了八圈儿,郑靖业还是决定,把?小两?口?叫过来问一问打算,再跟池脩之他老师沟通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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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靖业在发愁的时候,郑琰和池脩之也在犯愁,郑靖业能想?到的,郑琰都能想?到,只不过这最后一条她的想?法是介于杜氏和郑靖业之间,未必就是不相信池脩之,可一想?到池脩之孤身外?出,还是一州刺史,少不得有上?赶着巴结的。池脩之不愿意,再有人起坏心呢?
郑琰这么想?了,也就这么说了。
池脩之看老婆愁眉苦脸的样儿,被她逗乐了:“你也太小看我?了,我?又不是那样的人。当我?就真这么傻?我?此去司州,路途艰难,又是疲弊之地,哪有心思寻欢作?乐?”
“你不想?,旁人还上?赶着呢,灌你个烂醉,分不清东南西北,叫人占了便宜去,哭都没地方哭去你。”
池脩之在郑琰嗔怨的目光下举起双手:“我?不喝酒。”
“可这……”
“怎么?”
“也罢,叫叶文和阿庆跟着你,内外?管事儿的就都齐活了,他们有孩子,可以给叶老翁带着。”
池脩之揽过郑琰:“你好歹信我?一信。”
“我?是信得过你的,你又不傻!”一指戳在池脩之的额角上?。
池脩之笑眯眯地道:“那是,有这么好的老婆,我?还看得上?谁呀?就这么定了吧。明日向?先生和岳父讨教一?,后日我?就该启程了。”
这里郑琰在担心老公离远了会被人惦记,却?不知道两?下分开,最先被人盯上?的是她——这是后话了。
次日见了郑靖业与顾益纯,两?人各的话嘱咐,又问池脩之有没有带齐帮手一类。当年鄢郡能撑得下来,完全得益于池脩之带了足够的帮手。池脩之这回?也有经验了,他也有了一个小小的池党,当下报出几个名字来:“一切都在草创,先这几个人使着,司州远离京城,究竟是个什么情形,还要到了当地再说,能把?架子支起来就好。我?想?到了司州,再择些本地贤良来用,一来是熟悉当地情形,?来也好与当地士绅有所联系好办事。只怕人数未必够,不知岳父和先生有没有什么人手可以帮我??”
顾益纯笑骂一句:“在我?们面前耍起心眼儿来了!只管请教你岳父。”
郑靖业也不客气:“阿琇要回?来了,就在这几日,他在任上?倒是有些人,都是随着他做惯了的,想?来也可用。”
池脩之大喜:“大舅兄在外?十余年,从无?舛错,非止是岳父的情面,也是大舅兄的本事,他手里出来的人,旁的不说,稳重是必有的。司州经逢大乱,首要便是一个稳字。”
郑靖业道:“就是这个稳字,你既明白了,旁的话也就不用我?多说了。我?倒有一件事情要问你——此番阿琰随你去吗?”
池脩之道:“孩子还小,离不得亲娘,再者,她还教着圣人呢,轻易怕离不得。实?是两?难。”
郑靖业挑挑眉,顾益纯知道,这货心里不爽了,咳嗽一声,脸色不太好地看着池脩之:“还有难得倒你的事儿?”
池脩之不敢卖关子:“实?在是,还要请您?老多多照顾她,我?这一走,家里没个主事的男人了,她再厉害,有些事儿还是不太好出面的。”
郑靖业一点也不客气地问:“就你自己去?你的起居要何?人照顾?”
池脩之不愧是曾经的郑靖业粉,明白这位岳父大人说的是什么,偶像都不要脸地过问女婿外?出会不会搞外?遇了,他还要脸做什么?笑嘻嘻地道:“也就这么些日子,每年我?还回?来呢,您能问我?,就是心疼我?了。”
顾益纯对?郑靖业道:“这下可放心了吧?我?就说,他是个明事理的孩子。”
郑靖业神色有些复杂,长叹一声:“他要不好,我?也不能把?女儿给他呀!”
池脩之外?出竟成定局,由?于是受命于危难之时,动身非常快,都未及与返京的郑琇打上?一个照面。而郑琇原来的僚属,是后一脚拿着郑琇的推荐信去投奔池脩之的。
池脩之走的那一天,郑琰带着孩子们给他送行,孩子们叽叽喳喳,池春华道:“阿爹可要记得我?们呀,我?会侍奉好阿娘、照顾好弟弟的。”池宪闷闷地道:“我?才是长子。”三小:“阿爹~”
池脩之眼眶一红:“你们都乖。”回?望郑琰。
郑琰勉强笑笑:“要说的,我?先前都说啦,现?在就三个字,我?等你。”
池脩之大大方方地上?前,一口?亲在郑琰的额头上?:“我?已经开始想?你了。”
郑琰从此过上?了留守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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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脩之到了司州,发现?情况比想?象的也好不到哪里去,狄人过境,比蝗虫也好不到哪里去。双鹰王深得日寇之精髓:能抢的就抢,抢不了的就毁掉。要不是司州大族聚族而居,北地民风彪悍,有效地组织起了主要以家族为单位的坞堡进行抵抗,情况还要更惨一点。
池脩之到任,先是带来了朝廷的免三年赋的通知,又通告各家族他来了,再召集官员。几大家保证,朝廷已经修补了北方防线,安全木有大问题,大家安心恢复生产。接下来就是统计辖区人口?,组织补种农作?物,总要把?这一个秋冬给熬过去,才好说来年。
司州的情况,比鄢郡还要糟糕。
更糟糕的是前线,虽然有萧正乾坐镇,以萧复礼为首的朝廷也表示不追究,又有袁守诚也展现?出了才华,毕竟遭逢新?败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粮草被焚、司州逢难,后方太稳,短期内,至少是今年内就无?法出击。打仗,打的就是后勤,这个后勤不止是粮草兵源,还有朝廷的态度等等。
萧正乾心里明白,不定有多少人瞧他不顺眼了,他必须打赢,所以就更不能行事轻佻。
更坑爹的是,双鹰王似乎是开了窍儿,他打起了游击战,今天烧这个堡,明天抢那个村,仗着骑兵的优势总是骚扰。每每损失不太大,却?又让你提心吊胆,弄得朝廷上?开始兴起了议和的言论。
这也是有依据的,比如楚椿就算了一笔账:如果朝廷议和每年哪怕多给双鹰王两?万石粮、千斗盐,也比现?在这样被烧了敖仓、毁了城池、屠了人民、抢了钱帛,还要无?时无?刻不忍受骚扰、供养边境军队划算得多。
从国家利益上?来讲,现?在这样不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