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算起来,申屠云渊可不止欠她一百多两银子,因为说多?了有讹诈之嫌,她才适可而止。
“那可有借据?”管家眼睛一眯,就事论事。
桃夭然没想到借据这点,当年,申屠云渊是她的娃娃亲未婚夫,她养着他供他读书都是心甘情愿,没想到一别经年后会再见?。
“管家,借据是有的,不过被我弄丢了,你让我见?见?申屠兄,他应该还记得我,麻烦你再通禀一下,让他看看拜帖。”
如果说没有借据,管家定?然会揣测她是讹诈,毕竟没有人傻到借钱不留借据。
“姑娘,我家王爷冷矜自持,不可能会向一个女子借钱,更不可能欠钱这么多?年不还,再说,家母最?厌恶女子纠缠王爷,你还是赶紧走吧!”
管家语气无奈,倒没有太多恶意。
桃夭然一听摄政王府里有了家母,心里一紧,什么海誓山盟都是云烟,申屠云渊也是个不守承诺的大猪蹄子。
曾经,他得中秀才后,拥着她说此生定?不负她,待到他衣锦还乡时定然风风光光娶她做申屠家的家母。
管家目送桃夭然走远,叹了口气走进大门,心道?这个姑娘还好,算是个脸皮子薄的,被他戳破后就不再纠缠。
只是他不知道,步履匆匆的桃夭然将那份拜帖丢了也没有觉察。
疾风掠过,将拜帖卷到了路边的一株红梅下,曾经,桃夭然随口一说红梅好看,距离摄政王府百丈内的路边都种着红梅。
桃夭然离开不久后,马蹄声碎,申屠云渊一行打猎归来。
男人虽是一身劲装背负箭囊,但依旧掩不住眉宇间的斯文儒雅。
就是万俟圭的斯文版。
打猎一无所获,申屠云渊因此略略心浮气躁,他目光随意一扫看见?了那份拜帖。
恰巧看见?了那首诗,那熟悉的秀气字迹,刹那,他狭仄细目泛亮。
勒住马缰,申屠云渊亲自下马,大步走过去,捡起拜帖,手指微颤。
他没有眼花,就是她的笔迹。
一干随从面面相觑,王爷怎么突然喜欢捡路边的东西?
怎么不吩咐他们去捡?
回了王府后,申屠云渊问起管家可有女子求见?他,管家闻言,扑通一声跪下,详细说了一遍桃夭然递拜帖求见?的过程。
申屠云渊垂眸听完,晃了晃捏在手里的拜帖,声线清冷,“可是这份拜帖?”
管家诚惶诚恐点点头,他记忆尤深,因为他这辈子第一次见这种古怪的拜帖。
“她说的没错,我的确欠了她银钱,远不止一百多两,没有她就没有今天的申屠云渊。”
申屠云渊声线缓沉,浑然不觉语气里有股子咬牙切齿的味道。
管家听得出来那个女子是自家王爷很重要的债主,可他不但将人撵走,连姓名都没有问清楚,脸好疼。
“老奴该死,求王爷杖责!”
申屠云渊垂眸盯着这首小诗,曾经,他以为桃夭然没来得及看那封家书,现在看来,她看了,还看到了家书的末尾。
他的未婚妻这么多?年后来找他,只为了索要一百多两银子?
“看在你一直并无大错的份上,杖责十五!”申屠云渊说完,近侍将管家拖下去打板子。
当晚,悦客来客栈天字号雅间的大床上,桃夭然侧卧仰卧都不舒服,辗转难眠。
在《摄政王的黑月光娇妻》一书中,作者依旧是老配方,铁打的男主男二,流水的女配。
她不过是女配之一,人设是摄政王申屠云渊的黑月光,至于摄政王的娇妻,作者在回复读者评论时提过,另有其人。
由于在原书中,申屠云渊的人气特别高,甚至压过了男主,因此作者索性更改书名。
原来的书名是《小皇叔的黑月光娇妻》,在作者改了书名后,粉男主的读者们不乐意了,章章差评各种攻击作者是男主后妈。
作者一怒之下隔日更,周更,月更,断更太监。
所以桃夭然也不晓得到底谁是那个娇妻,一般说来,女主应该和男主是一对儿,女主应该不是那个娇妻。
因为申屠云渊是男二,女主无论如何都不会嫁给他。
想到这里,桃夭然越发疑惑,现在摄政王府里,那个家母到底是不是那个另有其人的娇妻?
如果是,那她如何攻略申屠云渊?
一不做二不休,那她就想办法让申屠云渊和?离娶她!
她只为了完成攻略任务而已,不会霸占申屠云渊太久,更不会和?他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关系。
她只需要他短暂地爱她一会儿,然后彻底忘记她,回归他的正常生活。
那么第一步,她得先试试自己在申屠云渊那里的分量重不重。
翌日,悦客来客栈前门的路边,彩台高搭,桃夭然要抛绣球选夫婿。
她吃了早饭后,刚想到了这一剂猛药,系统居居就贴心地帮她搞定?一切事宜。
此时此刻,她一袭红色宫装,蒙着面纱站在彩台上,望着台下围观者越聚越多?。
台下的木牌上写得清楚,她名叫桃夭然,年方二八无依无靠,欲觅一位良配佳婿托付终身。
值得一提的是,系统居居为她备好了这个世界的相关户籍文书,因此她不是黑户。
终于,终于目标出现!
望着申屠云渊乘坐的八抬大轿越来越近,桃夭然拿起了绣球,顿时,台下的年轻才俊为之狂呼沸腾。
如此一个没有累赘的小娇娇,正好落在了大多数男人的愉悦点上。
毕竟小娇娇没有强调要做正室,那么娶了养在别院里就可以安享艳福。
“王爷,路被堵住了,有个名叫桃夭然的姑娘正在抛绣球选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