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州的主要事情定下,她舒口气,又开始定细节。
比如,这些?地方?的农田,商业,是个什么样?子的,能用现代一些?成功的方?式去替代吗?
这些?,都是要查资料的!!!
她上辈子读书?都没这辈子努力!
定完了,就要将六州的人召到?皇宫里商量具体的事宜。晨起将人召进来,本想着?一天就要说完所有的事情,结果只?说了铃州一个地方?,这群人就开始打的不可开交。
盐池!那可是盐!
铃州的盐池,盛风延知道,他们铃州之?所以还能活的下去,就是因为有盐池,他也经?常自傲这点。不过盐池里的盐,却是有毒的,经?过层层提炼,能吃的还是很少。
但是,刚刚,皇太女殿下说,会派人去铃州教大家怎么提纯,去掉盐里面的“矿物质”,这个矿物质是什么,他也不明白?,尽管皇太女殿下说的很详细,什么这种矿物质的存在,使得盐晶石呈黑色,是有毒的,他们要做得,就是将这些?杂质去掉,然后加上一些?碘——嗯,这个碘是什么,他也不知道,但是!最后一句话他听懂了。
——可大量产出,子子孙孙,享用不尽。
这话简直就是天籁之?音。
他现在甚至有些?后怕——要是当时跟着?徐州一起反了怎么办?还能有如今的好?处吗?
盛风延沉浸在自己的州能产出食用盐的幸福中不可自拔,其他的五个州,却为了这些?盐怎么分配,怎么卖,价钱如何,开始吵得不可开交。
云州的官吏这次随行?来的不多,自家的将军还跑去徐州打仗了,在场着?急的很,就怕自家最后吃亏,连忙叫人去农业基地,将几乎不出门的沈离给拉来了,道:“小将军,只?能您上了。”
能吹枕头风,就吹吹!
沈离:“……”
他愤怒极了,还枕头风,他连枕边都没捞着?。
不过他来了,秦不逆就将自家的儿子也甩了过来,越子詹只?恨自己没带儿子过来,最后挑了个小白?脸,送进了宫。
折青:“……”
够了!且不说她只?想一心工作不想成婚,只?说她如今这个形象,还不够明君吗!为什么还能使出美?人计?
折腾了一天,才将事情搞定,然后第二天,又要开始青州的农产品。
这又是一天。
第三天,她学聪明了,将禹皇请来坐在上面,那老虎模样?的脸沉下来,这些?老狐狸就知道不能放肆了,于是老老实实的,不敢直接吵了,不过明嘲暗讽不断,由撸袖子变成了文明的“骂人”,听的折青实在受不了了。
事后,她跟禹皇抱怨,“每一个州都有好?事,怎么就吵成这样??”
禹皇嗤然,“都是些?老家伙,贼的很,吵给你看罢了。”
折青琢磨了下,笑了,“我?又不是昏君。”
禹皇就问她,“接下来,是准备做什么啊?”
折青还是叹气,“怕是这回他们真要争了——接下来,便是输出到?各州的人才。医学院又要毕业一批人了,还有雪生和沈离那里的人,这些?都是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各个都是人才,他们不抢才怪。”
果然,医学院毕业的人这几天伙食都很好?——各州宴请的,吃得他们难以抉择:哪个州都很好?。
不过,对于他们哪个州都一样?,他们这回去各州,主是要开医学院分部的,都是教学生,哪里不是教?而且他们这批人吧,对各州允诺的待遇还真是没什么兴趣,毕竟被选出来去教学,还是有一定的崇高性的,他们只?想要像于太医和章先生那般,名垂千史,而不是贪图几两碎银子。
他们有些?人的心里,早就有了想去的地方?。比如一位姓田的大夫,就想去青州。
“我?听闻青州那边对于种药草十分便利,你们知道,我?是学这种的,即便是教学,也是主药草,所以啊,我?还是去青州比较好?。”
还有一个是回老家。
“我?就是铃州人,我?前阵子还听皇太女殿下说过一个词,叫做报效家乡,我?想着?,我?辈该如是。”
大家的理由多种多样?,甚至还有学外科的大夫眼馋云州偶尔会有仗打,那尸体可以偷偷运回来吗?
一时间,各州跟医学生相互试探,然后再从皇太女殿下手里领了农业的,制盐的,钢铁的人才,各自回家去了。
他们走的那一天,折青亲自送他们出了京郊城外,对着?各州的人道:“望来年与各位相逢之?时,各州都有好?消息。”
这是一定的!
盛风延尤其激动,“殿下,要是这般还没功绩,我?就提着?脑袋来见你。”
他这边是兴奋,秦将军那边却是苦大仇深,在马车边问他家夫人,“你真要回去?”
罗婉月点头:“自然。好?了,你回去吧,以后秦家京都的事情,就交给二婶娘了,至于咱们家的事情,儿媳妇会管家的,你也不用担心。”
这话一说来,她就嗤然一声,“怎么——没想到?吧,还想在京都给我?设下重?重?陷阱,割断了我?与众位亲友的联系——哼,想不到?老娘要回木州去了吧?”
秦将军:“……”
吵不过媳妇,回家就拿秦宽揍了一顿。
秦宽便又去找折青诉苦了。
“殿下,宣传部的准备工作都做完了,你什么时候正式拟定这个衙门啊?”
折青忙着?呢,但是这事情确实不能往后面拖,都过了一月份了,于是将翰林院的一位老大人叫进来,介绍道:“这位是翰林院的李翰林。”
李翰林是个神人。
秦宽还真知道他。传闻李翰林小时候,家里贫穷,但是十分贪吃,于是为了吃地主家一块肉,就开启了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将地主家的肉给不花银子,哄了大半去。
后来,地主回味过来,便生气的想要招他麻烦,谁知气冲冲到?得他家,没一个时辰,就被李翰林送了出来,回家将剩下的余粮给送了过去。
结果几天后,地主再次反应过来自己上当受骗,气急却不敢再次上前去跟李翰林对峙,想来想去,最后想明白?过来李翰林不是一般人,怕是这个小乡村是藏不住他的,于是便做主,将自己的女儿指给他做媳妇,定了娃娃亲。
——秦宽搜集各家的八卦秘密时听说过这件事情。
此人的嘴巴是最厉害的。
他就很尊敬的向李翰林行?礼,李翰林就点点头,并不因为秦宽的身份对他有所谄媚和顺从,也不摆架子,就好?像对待子侄一般,将人扶起来,然后跟折青说了几句话,见她有事情要忙,就先带着?秦宽去隔壁说话了。
李翰林此人,单名一个唤字,年幼的时候,就十分聪慧,后来长大了,相貌也十分英俊,且长得十分有特色,说得直白?一点,就是有“圣光”。
他看起来就一副怜悯众生的相。当时穷,他就想去和尚庙里做和尚算了,还自己剃了个头,吭哧吭哧的爬上山去见方?丈了。
方?丈见他如此相貌,又听他说剃头发前一天是因为做了一个佛祖引渡的梦,便是一颗心都愿意?掏给他,只?要他愿意?继承这寺庙。
李唤就很是吃了几天饱饭,结果没几天,他家的人就来找他了,将人抢了回去,怎么的也不给他做和尚。
李唤没办法——其实心里也有点不想做和尚了,此时的和尚已经?不准吃肉,他馋。
这才打起了隔壁地主的主意?,将人家的闺女也骗了来。
这桩桩件件事情中,最受伤的是那个老和尚,听闻因为没有得到?李唤做和尚,郁郁寡欢,后来李唤跟隔壁地主家的女儿成亲,他还坐了上座。
李翰林这些?事情,折青自然也听说过,于是就将他请了过来。
别?说——年轻时候的李翰林如果能骗到?和尚和媳妇,那年老的他,留起了胡子,整个人看起来仙风道骨。那他来做这个宣传部的部长是最好?的。
因为他要做的事情,十分的重?要。
“简体字。”,折青忙完了手里的活,将已经?说过一会话,算是认识了的李翰林和秦宽叫回来,道:“如今,识字的成本太大了。”
她早就想过这个事情了。但是,这种事情,关系太过于重?大,没有确切的把握,她不敢贸然行?动。
而且,她将简体字计划,设置了十年的时间。
若是十年后,禹国能有一半的人,能因简体字看的懂文书?,那便是成功的。
又因为这动的是世家的蛋糕,她千挑万选,选中了李翰林。
他的身世,才能,都是最合适的。
她道:“读书?,才能明智,明智,才是教化之?功。”
李翰林已经?听折青说过一回了,第一次听的时候,激动的他仙风道骨都没了,只?剩下结结巴巴的一句话:“殿下——简体字推行?之?事,真要交给老臣?”
如今,他便淡定的见秦宽结结巴巴的问:“殿下——简体字,您真要推行??”
折青点了点头,“必然要推行?的。不要求他们能写,但是能知道是什么意?思。”
秦宽很激动,但是,他天生是世家子。
世家子知道,这件事情推行?之?后,会遭到?多少的阻碍,但是,他又知道,皇太女殿下是没错的。
这是千古流芳的事情。
殿下就将这事情交给自己了。
折青就笑起来,安慰他道:“朝廷选用人才,还是会按照现在的制度去,你不用担心。”
现在是开明智,将来就说不定了。
果然,这事情公布之?后,就引起了轩然大波,只?是最近皇太女殿下的手段极为强横,不管反对不反对,都没用。
有人就道:“只?是在民间开智用的,又有什么关系?殿下应该只?是觉得民间目不识丁的人太多了,想了个办法让民间的人识字简单些?而已。”
但是有人却道:“皇太女殿下做事情,每一步都有自己的深意?,如今只?是在民间推广,那要是将来,这些?字出现在朝堂之?上呢?”
朝堂上难道要被这些?只?认得简体字的庶民掌控吗?
于是吵吵闹闹之?下,京都之?人分成两派,整日里在万民广场上斗嘴,辩论,就这样?,到?了阳春二月,万物复苏之?时,他们发现,尽管他们吵,他们闹,但是有些?庶民商家,已经?开始挂出了简体字的牌子。
字极为简单。
比如人,就是一撇一捺。极为简单。
如今,京都说书?先生人的馆子里,已经?成了识字的好?地方?了。每出一些?字,就会登在报纸上,贴在各处的墙上,给大家看。
还有人专门的人在那里讲解,问他们,就说是宣传衙门的人,是直接隶属于皇太女殿下的,他们管简体字的事情。
庶民们将他们看做事活菩萨。然后日常跪谢皇太女殿下的大恩大德。
……
云州。
二月里,还是冷的很,牛大宝将新买的大皮子衣裳给大妞和二狗子穿上,送他们去京都的马车上,道:“到?了地方?,就写信回来,爹会找你们先生读,记得不?”
大妞就点头,还叮嘱他爹,“皇太女殿下出了新的仁政,就是简体字,这是好?事情,爹,你记得了,每天回来,再晚也要跟我?娘亲一样?认字。”
牛大宝就羞涩而又期待的点头,“我?知道哩,知道哩。哎,你小小年纪,别?操心这么多。”
然后又看向二狗子,犹豫的道:“二小子,你到?了京都之?后,要听你姐姐的话。”
二狗子本来是没有资格去京都的,但是县令大人却道他将二狗子的事情已经?陈书?一封,写给了自己的京都好?友。
“到?了京都,这孩子就会有更好?的眼界,他是个好?孩子,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学文不如学武,学武就要从小学起,我?认识的人中,就京都的好?友最是武艺好?,又是校尉,定然能带着?你家二小子一路顺意?。”
牛大宝就点头,“这是他的造化,将来是要报答大人的。”
唐县令就摸着?胡子笑眯眯——他当然也是做投资的。做人哪里能不求回报呢?
他还给两个人改了名字,大妞叫丹朱,二狗叫丹青。
牛大宝就差跪下来谢恩了。
唐县令就很得意?,这一批去京都的孩子里除掉牛二狗,还有七个好?理科苗子。这七个人,他各个家里都给了眷顾,想来,只?要出一个能认,他将来去京都的路,就好?走很多吧?
想来就美?滋滋。哎呀,美?啊!
他送别?这些?孩子,然后告别?这些?孩子的父母,跟富商安家多说了几句话,最后背着?手悠闲的去逛街。
走了没几步,就见一群乌涂人进了城门。
这是来找事情做挣钱的。过年后,来这里的乌涂人更多了。
因为要修路。
皇太女殿下新叫人研制出来的水泥如今已经?销往全禹国各处,他们云州是从龙之?州,自然是能分到?好?的,别?说胥江了,胥江因为钢铁厂的原因,一直走在众州前面。
但是修路,就要人。胥江的普通人,也已经?不愿意?做这种事情了,所以要从外面招工。其中,从邻近国家来的人,是最便宜的。
乌涂国的人,又是这些?便宜里的人,更加便宜点,所以很受欢迎。
如今寒冬腊月,这些?人风里来,雨里去的,也不容易,投资了众多人的慈善家唐县令,见其中一个年纪小的乌涂人看着?旁边卖包子的摊子咽口水,便不免心肠软了一番,从怀里掏出十个铜板,递给那孩子,“拿去买肉包子吃吧。”
那孩子拿着?钱,一个劲的摇头,还是旁边的衙役道:“这是县令老爷,给你们就拿着?,不要推脱。”
一群人这才敢收下,等唐县令并两个衙役走了,这才道:“这里的官,还挺好?的。”
他们是乌涂国乡下的人,乌涂国王去年突然发疯了,竟然举国攻打云州,结果云州一反击,乌涂国差点灭国,后来做了禹国的附属国,倒是对老百姓没什么损失,只?是吧,经?此一役,乌涂的贵人们还能吃上饭,穷人已经?不行?了,不得不来云州找活干。
他们村里的人,已经?来了一批了,去年回家的时候,就带了很多银钱回家。所以今年,村里的其他人再忍不住,听见要招人的消息就过来了。
一个看起来年长的人道:“刚刚大人给的银钱,咱们还是留着?吧,等以后挣的银子多了再吃包子。”
年轻人嗯了一声,将银钱递过去给年长的人,“阿叔,你放心,我?知道的。”
他们一行?人便立马又马不停蹄的赶往同乡人住的地方?。
一路走,一路不敢置信。
这里的人,丰衣足食,脸上挂着?笑容,儿童跟着?老者?在街边嬉戏,老人就人人穿着?厚厚的衣裳,手里拿着?瓜子唠嗑。
他们还路过了一条小吃街巷子口,那巷子里面飘出来的香味,让年轻人肚子不断的响起来。
——他们乌涂国都吃不饱了,怎么并不算远的云州,就能如此的繁华呢?
这到?底是为什么?
年老的一个人却摸着?胡子道:“云州……我?年少的时候也来过,并不是这样?的,那时候,这里的人,也吃不饱饭。是一年前,这里成了禹国的皇太女殿下分封地,有她带来的便利,慢慢的,一年不到?,云州就变成了这般繁荣的地方?。”
原来如此。
年轻的听见这话,眼睛里露出对京都的向往:“若是她的分封地都是如此,那她自己居住的京都,该是如何的辉煌啊?”
快行?快走,就到?了一条偏僻的小巷子里。年老的人按着?地址,走到?一扇半开的门前敲门。
里面就传来阵阵脚步声,一个惊喜的声音道:“阿木叔,你们终于来了。”
来人叫新水,三十岁的年纪,已经?在云州做事半年了,乌涂国内也已经?盖上了木房子。他家如今是村里最富有的人。
新水替老者?拿过布包,道:“我?已经?替你们报过名了,你们明天休息一天,后天就可以随我?去上工。这次是修路,活比较累,也比较重?,不过给的银钱多,吃的也好?,还给布匹呢。”
老者?就好?好?好?的点头,年轻的跟在后面,拥挤着?走进一间屋子里。
里面对于他们来说新鲜极了。
床是上床下桌的模样?,每个桌子前面,还给配了椅子,椅子下面,甚至有一个装垃圾的篓子。不仅如此,年轻的人往床上看了眼,心生欢喜,因为他看见了被子。
这一个房间十二张床,床床都有被子,而且,那被子看起来就是崭新的,他道:“这个都是给我?们的吗?”
那可不是。只?是给他们用。
那也很好?了。年轻人一脸憧憬,“真好?,这已经?比咱们家好?多了。”
是好?多了。不然,怎么能有那么多人背井离乡来到?这里呢?
……
二月末,徐州。
木州跟铃州的兵临城下时,徐州的将领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丘滨的儿子早已经?跟沈柳打了一场嘴炮,丘家的意?思是立马放了他们的父亲,沈柳的意?思你们快开城门,不然就真打了。
两人看似好?像僵持不下,城内,丘滨的儿子丘岩就跟族内长老道:“如今,明显是皇太女殿下想要将我?们赶尽杀绝,我?们只?能直接叛出国去,才行?。”
结果那长老眼神闪闪忽忽,十分不坚定,因为他们其实还听见了另外一种说法。
那就是皇太女殿下并不是要攻打徐州,而是觉得丘滨无礼至极,对君主不敬,她不想要丘滨做主将,如果丘家的其他人能直接投靠在她的麾下,那也不是不可能。
他这般一个脸色和眼神,丘岩就知道了,大怒道:“难道你们相信一个远在天边的人,就不相信我?们丘家的自己人吗?那小贱人是明着?要将徐州收回去了,你们以为最后自己能做主?”
话音刚落,那长老却突然理直气壮起来,“这徐州,本来就是禹国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难道就因为你们想要反叛,我?们就要跟着?叛吗?”
其实,大部分是不想反的。
能参与朝政的,多多少少是有才能的,也都看的清如今是什么局势,京都那边是正在搞经?济,搞建设,难道徐州就要停下来打仗吗?
于是,一群人争,一群人吵,外面还没打进来呢,里面就争得个你死我?活。
终于,丘岩觉得不对劲了。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反对?以前,我?父亲在的时候,他们皆不敢说话。”】
这时,有心腹查到?了徐州城内的世家牧家上。
这牧家,家里也有好?几位将军在军中,对徐家忠心耿耿,怎么突然叛变了?
城外,沈柳跟牧楚道:“你们家老头子真是厉害啊,能藏这么多年。”
牧楚之?笑了笑,抚摸着?这云州的钢刀,感?觉整个人都得到?了释放,他没有说话,拿起刀来武了一会,将庭院里的树叶砍下来不少。
沈柳就道:“哎——真是造孽。”
舞刀就舞刀,干什么要对树下手,他们云州人就不这样?。
徐州的人,啧,舞个刀还要转个圈在漫天落叶里站一会,真是臭讲究。玉珠儿也瞧不上牧楚这样?,愁苦的道:“咱们已经?来了好?几天了,到?底还打不打了?”
沈柳就道:“打定然是打的,但是咱们的刀舞向的不是徐州百姓的脑袋,也不是徐州将士们的脑袋,只?是舞向徐州叛军的脑袋,知道吗?”
牧楚是个温文尔雅的人,算是儒将,道:“是啊,正是如此,我?们才不肯强攻,我?们只?是抓叛贼,哪里是杀害自家兄弟,这个道理,你懂,我?懂,徐州城里的百姓,也要懂。”
他正说着?话,就见后面来了一个人,牧楚看了眼,眼神顿了顿,道:“这就是顾兄了吧?”
顾溪桥随意?嗯了一句,跟沈柳道:“你让我?做的事情,已经?做好?了。”
玉珠儿好?奇,“沈柳,你让他神神秘秘的去做什么了?”
沈柳露出一口大白?牙,“不告诉你。”
……
半夜时分,徐州城里突然闷热起来,天上电闪雷鸣。
丘岩兄弟两人正从书?房里研究战策出来——主要研究为什么现在沈柳还只?嘴炮而不是直接拔刀。
这样?熬下去,难道他以为就能熬到?徐州粮绝?不可能的。徐州的粮食足够再吃上一年,反而是木州和铃州的兵,要比他们徐州更快的消耗粮食吧?
丘岩的小弟丘石就道:“万一要跟我?们耗呢?城内我?们不是一家独大,城外又是强敌,我?们能怎么办?”
是啊,如今还多了牧家这个对手,如今兵营里面也十分混乱。牧家跟丘家已经?分城而治,局势紧张。
然后又不经?想起,刚开始收到?消息父亲被雷劈的消息,云州要带兵打过来后,就是牧家说先要稳住,不能轻敌。
“我?们当时就应该杀到?木州去——”,丘石道:“不然,也不会这般受敌了。”
丘岩没说话。
他们能杀到?木州去,木州的人不会杀过来吗?
当举国之?力对付徐州时,即便徐州狂妄,也不敢这般轻敌,更不敢冲锋陷阵,没了父亲,就好?像失去了主心骨,军营里那时候就有了乱相,他们兄弟还要将内部稳住,然后还没稳住几天,沈柳就兵临城下了。
实在是可恨。
两人密谈完,还是没找到?突围的法子,就见外面突然打起雷来。
丘岩愤怒不已,“这该死的老天——”
话还没说完,又是一个惊天巨雷。
这时候,丘岩听见外面有人叫自己,便起身出去开门,见是家中老仆,道:“何事?”
那老仆惊慌失措的道:“少爷,三长老和众位将军来了,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丘岩跟丘石就跟着?走,谁知走到?一半,他突然感?觉到?树那边有动静,貌似是个黑衣人。
他大喊一声哪里跑,紧接着?过去,举着?剑往上面砍,就听啪的一声,那黑色的人形并不是活人,而是个稻草人,而他的铁剑直接砍在了树上,电光火石之?间,只?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