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之后心中忐忑,一双眼牢牢黏住她,生怕错失一丝表情。
“哦。”
崔晚晚听完一脸寻常,什么特殊反应也没有。又转过身让金雪再拿两颗红一点的樱桃来尝尝。
拓跋泰愣了愣,以为她没听清,再次问道:“让陆寻真来作序,你觉得妥否?”
“干嘛问我,陛下?决定便是了。”崔晚晚一脸莫名其妙,甚至不耐烦道,“你别磨磨蹭蹭了,这里?完事我?还想去芙蓉园呢,要不我?自己去了,不等你。”
淡漠无谓,把陆湛彻底视为不相干的人。
拓跋泰吐出一口浊气,心境瞬间不同。
“让他来罢。”终于,他淡淡扔下?一句话,随即牵起崔晚晚,“朕与贵妃先走一步。”
方丞相感激不尽:“谢主隆恩!”
日暮时分,兴尽而归。
车舆之中,崔晚晚仰面睡在拓跋泰腿上,理所当然地把天子当成枕头,钗环尽数取下扔在一旁,青丝垂地。
“唔——”
她玩得疲累,哈欠连天,不一会儿就阖上眸子。
拓跋泰轻抚着?她的鬓发?,见她似乎睡沉了,兀自轻叹。
患得患失便是如此罢……
“怎么还在唉声叹气的?”
不料她竟是醒着?的,只是懒得睁眼,咕哝道:“难不成你还想着陆寻真?跟他定过亲的究竟是我还是你?这般念念不忘。”
听她这么说,拓跋泰心头一震,一时忘了手中还握着她的发?,仓惶间竟拽落几根青丝。
“嘶——”
崔晚晚吃痛坐起,被迫睁开眼来,恼怒瞪他:“说你两句竟还扯我头发!拓跋泰你混账!”
他又手忙脚乱想去安抚,被她推搡开,还挨了几记粉拳。
砸在心口有些疼。
“不就是定过亲吗?”崔晚晚气呼呼道,“我?还没跟你算那什么青梅的账,你倒先问罪起我来了!陛下?真是严于待人,宽于律己!”
拓跋泰连忙解释:“朕和韦氏真的没什么……”
“难道我?又有什么?!”
崔晚晚越想越气,恨不得敲破他脑袋看个明白:“你究竟在介怀个什么?”
若说他介意从前,可他明知她是元启的贵妃,却从来不问往事,偏偏对于陆湛,只是定了亲又未成礼,为何总是这般耿耿于怀?
拓跋泰当然不把元启放在眼里,一个崔晚晚痛恨的死人而已。可陆湛……却是她的心上人。
“当年你为何与他定亲?”。
他一脸落寞,猜想着她情窦初开的年纪遇见意中人,必是含羞多情的模样。
崔晚晚瞧他神情“噗嗤”一笑,故意吊他胃口。
“郎君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自然是因为我与他青梅竹马,情投意合,于是私定终身——”
瞥见拓跋泰愈发?黯下去的眼神,她嬉笑着?抱住他,双臂环腰。
“这是假话。”
“真话是,”她靠在他胸膛微微一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阿耶阿娘觉得他不错,便做主定了亲。”
拓跋泰狐疑:“当真?仅此而已?”
“唔……若说还有什么,那便是阿兄告诉我?,陆氏家风清正,族中子弟四十无子方可纳妾,我?嫁过去不会受气。”她仰头娇笑,“你知道的,从来只有我?给别人气受,谁也不许来气我?。”
这下?终于解了心结,拓跋泰勾起唇角,感慨万千:“此言不假,经常把朕气得心口疼。”
“臣妾给您揉揉。”
崔晚晚笑着?伏进他怀中,却又生出一种无力之感。
“阿泰,倘若当初……”
倘若当初遇见的是你,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
她垂眸咽下剩余的话,额头抵在他胸口,眼泪轻轻落下来。
可是没有假如当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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