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这位姑娘当真倒霉,她母亲是丫鬟出身,一回沈白醉酒,也不知是丫鬟蓄意,还是沈白酒后失德,反正丫鬟有了身孕,只不过诞下二姑娘不久之后便难产去了,沈白对二女儿一直不喜,长这么大了甚至没给她起正经名字,一直沈二娘沈二娘的唤,他也从未带她去京城,只是让她在小城守着老宅
沈鹿溪对二姐印象不是很深,笑着招呼了声。
沈白见到二女儿,脸上便多了几分不喜,眉目也淡了下来,淡然问道:“这起子下人是你调理的?”
沈二娘笑笑:“回父亲的话,我左右无事,便只能整饬整饬府里了。”
沈鹿溪瞪大了眼睛,心里暗道厉害。
她正要夸二姐几句,沈白神色还是淡淡的:“不错。”也没多搭理沈二娘,径直进了老宅。
沈二娘倒有几分受宠若惊,恭敬地跟在沈白身后。
不错就完了??你没搞错吧??沈鹿溪一边腹诽,一边大声道:“二姐真是厉害,我看?咱们老宅里的下人比长安沈府的也差不多了,爹可是打算晚宴的时候好好赞扬二姐一番?”
沈白脸皮子抽了抽,又拉不下脸斥责沈鹿溪,只得黑着脸道:“自然。”他看?了沈二娘一眼,这才道:“把我从京里带回来的布帛玉器刀兵等等物件拿出来,让二娘随意挑选几件吧。”
沈二娘听到刀兵二字,眼睛不由一亮,忙欠身道谢,又感激地看了沈鹿溪一眼,送沈白和沈鹿溪入了正堂,自己站在一旁听用。
老宅的管事递给沈白一本花名册,沈白见沈二娘便打从心里不喜欢,摆手?道:“你先?下去吧。”
沈二娘神色平静地退下,沈鹿溪瞧沈白这般,心里不太舒服,也起身道:“儿子也想去祖宅逛逛,就让二姐陪着我吧。”
沈白皱眉瞧了她一眼,这才点头应允。
沈二娘对着她,话倒多些,笑道:“多些三弟为我出头。”
她竟然都心里明白,沈鹿溪不由面带讶异,沈二娘又道:“其实三弟不必如此,不在父亲身边伺候,我反而更自在些。”
沈鹿溪再次为这位二姐的能干灵慧感慨,两人本就是兄妹,也没什么不好说的,她主动问道:“我看?阿姐步伐稳健,内蕴神光,阿姐是不是习武?”
沈二娘微怔,笑:“胡乱练过几个粗浅乡下把式罢了,定然不如三弟你在羽林军中学的多。”她说到羽林军三字,眼底有些羡慕之意。
单看?她调理出来的这些护卫,沈鹿溪就知道她功夫绝不简单,忙道:“我陪二姐过几招。”
沈二娘在这小城里也找不到什么能过招的,闻言顿时技痒,也不推托,让人送了木剑过来:“承让了。”
就在沈鹿溪和沈二娘过招的当口,沈白还在为女儿的纳妾大事操心,这年头肯入赘的男人难找,肯当男妾的更是难上加难,他虽然有意让闺女纳妾,也不想从什?么青楼戏楼里随便拉人,他还嫌脏呢!
他翻了翻管家递来的花名册,上面不光画了那些男子的相貌,还有一些生平记录,他纠结片刻,最?终敲定下来两个人选:“徐家的养子和乌龙县的那位教书先生...这两个我瞧着不错,你和我详细说说。”
管家回道:“徐家老两口当年儿子走失,所以收养了一个孩子,机缘巧合,后来他们亲儿子又回来了,他们看这样子就不大顺眼,后来这孩子相貌出落的俊俏,两人就动了邪心,想把这孩子卖给大官人或者?有钱寡妇当娈宠。”
沈白颔首:“不错。”
管家继续道:“那位教书先生也是无父无母孑然一身,去一个有钱有势的寡妇家教导她儿子,却被那老寡妇看?中了,意欲玩弄,他抵死不从,寡妇便恼了,泼他一身脏水,让他身败名裂,他是迫于无奈才来求咱们的。”管家又补了句:“这两人相貌都不错。”
沈白道:“这个也不错。”他想了想:“都留下吧。”
管家一怔:“两,两个都留下?”
“纳妾而已,又不是娶妻,日后我还打算多张罗几个,我也不打算给阿茸找个正夫来,到时候反而麻烦。”沈白说出自己的打算:“这是制衡之道,让他们盯着彼此闹腾,相互制约牵绊,为夫君...额,妻主的,自然能轻省许多。”
管家颇为佩服,又犹豫道:“那位教书的很有些个清高气,要咱们正经请媒人来,把他接到长汉,正经做轿子抬进沈府。”
沈白对教书的也比较满意,颔首应了,又问:“另一个呢?”
管家道:“和徐家父母还没谈拢,得晚几日。”他又问:“您要唤三郎君进来看看?吗?”
沈白摇头:“不必,这些人我原也没打算让他们直接和阿茸在一处,先?当个男仆,看?看?可不可靠,顺便和阿茸慢慢培养感情,等过个两三年阿茸再大些,这样再怀子嗣就比较稳妥了。”
虽然卖身契捏在手里,但沈白也不敢直接把沈鹿溪的秘密透露出去,等观察几年再定,若是不靠谱,那就打发去做苦力。
至于太子那边,由于沈白还不知道太子设下天罗地网把自己闺女硬是逮回来的事,没意识到此事的严重性,想着太子不过是一时兴头,他打算拖上几年,等太子娶妻纳妾,身边美人环绕,自然就会把沈鹿溪抛之脑后,这时候再让他闺女正式纳妾比较稳妥。
他抬了抬手:“你去着人安排马车,把那教书的接回来吧。”他又道:“姓徐的那个义?子,你也早日和他们父母谈妥,毕竟阿茸在蜀地带的时间不长,五日内把人带来。”
......
在沈白帮女儿斟酌纳妾之事的时候,天上下起了绵绵冬雨,广汉城外,一处偏僻的山道上,两拨人马正在这里交手,血水落入泥地里,很快被雨水冲刷了个干净。
其中一拨人马,为首的竟然是徐冲,姬雍就在他身后不远处,他身为太子,此时竟也入了战局,神情镇定地杀了一个上前偷袭的刺客。
等他挥剑把最?后一个刺客斩于马下,扶了扶额上的斗笠,看?了看?一地残尸,淡道:“收拾干净,不要泄露踪迹。”
徐冲一边指挥人收拾,一边沉声道:“这朱右真是反了天了,居然敢摆出这么大阵仗来截杀太子。”
姬雍神色从容:“他若不是胆大包天,仗着有北戎撑腰,当初也不会把老三逼回来了。”
朱右远本是蜀地的一员大将,这些年竟和北戎搭上了线,如今哪怕北戎归还城池,他背地里也仍和北戎藕断丝连,早已被朝明帝视为心腹大患,朝明帝派华将军在蜀边驻扎,也是为了解决此人,还特地派了姬华来协助。
只是此人颇为狡诈毒辣,姬华甚至没和华将军碰上头,就被他给逼了回来,思来想去,朝明帝还是让姬雍跑这一趟。
他抬了抬眼:“当务之急,先?进长汉城,想法联络到华将军再说。”他又吩咐:“长汉城里怕也有不少朱右的探子,咱们乔装一番,分批进入。”
徐冲当即领命,就在此时,面面雨幕中走来一辆蓝布马车,马车上还挂了两个低调的浅红灯笼,马车前坐着个媒人打扮的女子,除了车夫之外,左右还跟着两个护卫,他定睛扫了眼过去,觉着像是哪家纳妾的阵仗。
这一行人显然是因为下雨迷路误闯进来的,见着这满地残尸的凶杀现场,齐齐怔了一下,继而放声惨叫,转头就要弃车跑了。
徐冲自然不能让这行人跑了,泄露姬雍的踪迹,几个护卫飞身而上,直接把一行人擒住,立即就要下杀手?。
姬雍忽然唤了声:“等等。”
他走近一瞧,果?然见马车的浅红灯笼上,写着两个沈字——若他没记错,沈鹿溪祖宅就在长汉。
他信手掀开轿帘,就见里面躺着一个被吓得昏死过去,但是面目俊俏,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男子,他轻蹙了下眉,转头问媒人:“你是帮沈府做媒?”
媒人吓得浑身乱颤,不住叩头,一五一十地全招了:“回,回大爷的话,妾是帮沈家三郎君做媒,那位三郎君好男风,又,又喜欢出身清白干净的男子,所以妾...便帮他张罗了一房男妾。”
她想起什?么似的,急死忙活地补充:“不,不止一房,城南徐家的养子他们也看?上了。”
姬雍:“...”
徐冲:不敢吭声.jpg
姬雍沉默半晌,忽然偏头,嗓音很轻,却含着丝丝寒意,面上更是结了霜一般:“不是说咱们要乔装入长汉吗?”
他指了指马车内昏死过去的男子,神态颇是森然:“你觉着他如何?”
徐冲哆嗦了一下:“殿下是想...乔装成沈府男妾???”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请看太子开启妻妾宅斗副本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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