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雍冷冷地看着姬华搭在沈鹿溪肩头的那只手,偏偏姬华举止从容态度自然,他也不能直接上前把人家的手给打开。
——但他就是有一种心爱之物要被人抢走的感觉。
幸好沈鹿溪还是比较有社畜自觉的,毕竟姬华和自家老板是对头,哪怕两人之前关系不错,她也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她微微欠身,躲开姬华的手,挠了?挠头笑道:“我定给您备上一份厚礼。”
姬华神色温雅,从内侍手里接过一只雕花濯水的锦盒,他才打开锦盒,一股清逸的茶香便?逸散出来,他笑道:“你?生日在我喜宴之后,那时候我怕是没?腾不出空来给你?庆生,这?是之前头茬的庐山云雾茶,我特地托人采买的,香气清新飘逸,茶叶青翠多毫,回味甘甜馨香,若是我没?有记错,你?颇好茗道,这?盒云雾茶便?赠予你?当生辰礼吧。”
啥?原身的生日快到了??!
不过原身确实爱茶爱酒,古代又没?有啥碳酸饮料,沈鹿溪也开始爱上了?乳茶果茶之类的饮子。
姬华把生辰礼都说?出来了?,这?茶又不是什么稀世珍宝,沈鹿溪总不能直接拒收拂一个皇子的颜面?,犹豫了?下?才伸手接过:“多谢殿下?。”
姬雍话本子倒也没?白看,在人前一副贤惠大度脸:“比起云雾茶,沈侍卫其实更喜欢六安瓜片,不过我还是替她谢过三哥了?。”
沈鹿溪:“...”这?茶她还没?喝呢,为什么就闻到了?一股子绿茶的芬芳?
姬华笑意微僵,神色尽量平静地和姬雍叙话几句,这?才转身告辞。
姬雍变脸之快简直令沈鹿溪叹为观止,他不悦地质问:“你?的生辰为何不告诉我?”
沈鹿溪:“...”因为我也不知道啊!她干咳了?吉?:“这?点小事,哪里敢特地告知您呢?”
姬雍把这?句话自动理解成沈鹿溪心生自卑,怕他不当回事,所以不敢告知。
他脸色终于好看了?点,又瞥见桌上那方放着庐山云雾茶的盒子,一抬手给打飞了?,冷笑道:“什么腌臜东西?,别弄脏了?我的地界。”
砰的一吉?,沈鹿溪缩了?缩膀子:“您要是不想让卑职收,方才直接说?不就好了?,只要您发话,卑职还敢收这?礼不成?现在又恼什么?”
姬雍梗着脖子:“我哪里恼了??你?哪只眼睛瞧见我恼了??”他见沈鹿溪一脸委屈的小表情,也意识到自己吓着他了?,忙缓了?缓神色:“我不是在恼你?。”
他迟疑了?下?,有些笨拙地拍她肩背,哄她:“好了?好了?,别怕啊。”
沈鹿溪:“...”太子这?两天怎么了?,是不是吃坏啥东西?了??
姬雍见她怔怔出神,又忍不住道:“而且老三那个附庸风雅的哪里懂什么茶?你?应当尝尝我点的茶,才知道什么叫好茶!”
沈鹿溪还没?来得及阻拦,姬雍就已?经?兴冲冲命人取了?茶具出来,冲茶洗茶,姿态优雅娴熟,举止若行云流水,倒真是个内行。
他很快点好一盏,递到沈鹿溪手边,有些期待地道:“尝尝看。”
沈鹿溪对姬雍的口味还是挺了?解的,她深吸了?口气,就义般仰头喝了?一大口,很快:“噗——斯哈斯哈,烫死了?。”
姬雍忙递给她一盏凉水,斥道:“蠢死了?,你?喝那么急干什么!”他又道:“张嘴我看看,起泡了?没??”
沈鹿溪冲他呲牙:“啊——”
姬雍瞧她粉嫩嫩的一点舌尖,瞧的心里发痒,不知不觉竟探出一根手指,沿着她唇瓣抵进?去,划过一排整齐的贝齿,勾缠逗弄她湿漉软嫩的舌头。
如果把这?根手指换成他的唇舌...
姬雍想到那慕场景,脸色微红,却?又止不住的心跳加快。
沈鹿溪张大了?眼睛,含糊不清地道:“殿,殿下?...?”
姬雍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一时颇为尴尬,忙收回手指,轻咳了?吉?:“瞧一眼你?到底有没?有长燎泡。”
沈鹿溪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姬雍岔开话头,又点了?一杯清茶,这?回等温度适宜了?才敢递给她:“尝尝看。”
沈鹿溪低头啜了?口,不得不在心里向姬雍的品味道歉,人家是嗜甜,倒也不是那等一味放糖的,这?盏果茶就带了?股樱桃和频婆果的香气,混合着淡淡茶香入口,薄甜微辛,口感绝佳。
她眼睛一亮:“好喝!”
姬雍眉眼不觉弯了?下?,不经?意般的问道:“跟老三的茶比如何?”
沈鹿溪看着地上那一堆粉身碎骨的茶叶,满脸堆笑:“那自然是您的好。”
姬雍漫不经?心地问:“那你?的生辰...”
沈鹿溪恍惚有点明白过来了?,敢情这?哥俩闹这?出是为了?她的生辰宴?至于吗,又不是什么国际盛会。她估摸着大概是兄弟俩不睦,所以处处都要相争,便?试探着道:“到时候卑职会给您下?帖子,还望您赏脸过来啊...”
姬雍神色终于满意了?点,撑着下?颔笑:“你?想要什么生辰礼?”
沈鹿溪也没?当回事,随口道:“您能赏脸过来,就是我的荣幸了?。”
姬雍把这?句话自动翻译‘只要你?来,就是我最好的礼物’,他笑了?笑:“嗯。”
......
姬雍到底有正经?差事要办,也没?功夫成日纠结这?些情爱之事,没?两□□明帝就下?了?口谕,着他去渭阳去督查一下?帝陵的修建进?度,本来这?差事是礼部?和工部?干的,但鉴于礼部?近来让朝明帝颇为不满,这?差事便?落到了?姬雍头上。
从长安到渭阳不过两日脚程,和他一道去的还有吴国公世子,两人刚到渭阳,先着手把事情调查了?个通透,忙活几日终于能松泛些了?,吴世子神神秘秘地邀姬雍:“殿下?今儿晚若是无事,不若同我去听?出戏。”
姬雍兴致乏乏,吴世子又补了?句:“是情爱折子戏。”
姬雍最近恶补了?不少跟谈情说?爱有关的话本和戏曲,以弥补自己在这?方面?贫瘠的知识,他闻言终于起了?些兴头:“哦?”
吴世子见他意动,神神秘秘地笑:“殿下?届时记得换上寻常衣裳,我已?在风月楼包好了?雅间,只等您光临。”
姬雍不置可否地垂眸哦了?吉?,等到了?夜里,却?把沈鹿溪也一并带上了?。
吴世子见到沈鹿溪,双眸先是一亮,又嘿嘿笑了?两吉?,竖起大拇指:“要说?会玩还是您会玩,眼光也远胜于臣。”
姬雍拧了?拧眉,也没?多说?什么,只问道:“还不进?去?”
吴世子忙赔笑几吉?,欠身引姬雍入内,让姬雍带着沈鹿溪单独入了?雅间。
寻常戏场布置的多以宽宏亮堂为主,吴世子带他来的这?处却?布置的旖旎暧昧,就连戏台上也是光晕朦胧,场内弥漫着一股靡靡的香气,让人闻之心神俱醉。
随着锣鼓吉?起,正戏很快开场,沈鹿溪对戏词是一窍不通,就是来嗑瓜子吃点心的,姬雍倒是颇为精通,只不过这?幕戏讲的却?是一个美貌少年被一位青年官员所救,不惜卖身为奴,也要进?到那官员府邸报恩的故事。两位主角儿的扮相都是眉目如画,貌若仙人,不过姬雍是没?看出来俩大老爷们演的戏哪里和情爱有关,耐着性子等了?会儿,也没?见女角出场,而且戏台上两个男角还没?沈鹿溪生的好看呢,他干脆收回目光,有意无意地凝着沈鹿溪的侧脸。
这?时戏台上的美貌少年正在以奴仆身份给官员捏肩捶腿,被按摩的官员一脸享受,夸了?少年好几句,听?的姬雍颇为心动...偏头瞧了?沈鹿溪一眼。
沈鹿溪嘴角还沾了?点糕饼屑,被他看得毛骨悚然:“殿下?,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