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夫人见到杜青彤这模样,忙过去就问:“彤儿这是怎么了?”
杜青彤见到祖母,就赶紧握住她的手,慌张道:“祖母,我梦到慧慧了,我梦到慧慧死了,是阿宁杀死的。”
听到这话,在场所有人便面面相觑起来,虽说只是梦,听在耳里,也难免有那么些不对味。
这人好好的,又如何会做这种梦?
杜老夫人闻言也难免多想,可毕竟只是梦,当着其他人的面,她也不能拿着一个梦当事实来看,便只安抚道:“梦而已,别多想了。”
但?这时却有不嫌事多的一位太太道:“不知大姑娘具体是梦到了什?么,说说看,也好让大家分析分析这梦的寓意。”
杜青彤闻言却是抱住了自己的脑袋,无措的摇头道:“我只记得是阿宁杀死了慧慧,可记忆却很模糊,我只知道很可怕很可怕。”
杜老夫人便将她抱入自己怀中:“好了好了,别想了,好生休息。梦而已,过后便忘了。”
杜青彤窝在杜老夫人怀里,仿若是好一会儿才缓过那种后怕受惊的感觉,她终于慢吞吞的点了下头。
杜老夫人拍了拍她的背:“好生休息着,祖母先去前院招呼客人。”
但?杜青彤却赶紧拉住杜老夫人的手:“我不要自己待在这里,我害怕,我想去前院。”
杜老夫人不大放心,便问:“彤儿可感觉不大舒服?”
杜青彤摇头:“我只感觉到害怕。”
杜老夫人想了下,便应下:“也好,外头人气旺,能驱邪气,彤儿就好生打扮下,随祖母过去吧!”
于是本身?不舒服的杜青彤也离开了闺院朝前院去了,感受着这因裴延与杜青宁大婚而萦绕不去的喜气,她衣袖下的手再?次紧握了起来。
因武平王府那头过来迎亲的吉时快到,宾客们都已经入了桌,吃着宴前的开胃点心,看戏闲聊着。
杜老夫人带着杜青彤一路往正厅的方向走去时,二老爷杜康迎了过来。
杜老夫人问道:“一切可是招呼妥当了?”
杜康:“就待迎亲的人过来,便开席。”
杜老夫人:“嗯!”
不想当杜老夫人去到正厅的中堂坐下时,突有人过来报:“不好了,老夫人,有几桌宾客突然中了毒。”
杜老夫人闻言大惊,当即便站起了身:“中了毒?”
“是,西南面的两桌,北面的一桌,还?有东北面的三桌。”
杜老夫人马上便快步朝外走去,当下宴席上已是乱成了一团,也没了人敢再继续吃桌上的东西。未中毒的宾客见到亲友中毒,免不得拉着靖阳侯府的男人们讨要说法。
杜老夫人就近去了西南面中毒的那两桌,见到这两桌的宾客大多都已因中毒而昏迷不醒,嘴角甚至还挂着血。
其中有一位中毒的中年男子是户部尚书万大人,其夫人正抱着丈夫在抹泪,见到杜老夫人后,便马上道:“老夫人,此事你们靖阳侯府可得有个交代,若是我们老爷有个什么事……”这话在哽咽中停了下来。
杜老夫人应付着万夫人时,再?环视了一圈,看到其他中毒的几桌,她脚下打了个晃,这些人中最不乏身份尊贵的人,若是在他们靖阳侯府中有个三长两短……
她努力冷静下来问道:“可是去唤府医了?”
这时杜建胜快步走了过来,他脸色沉重的应道:“府医马上便到。”
杜老夫人按了按开始疼的脑袋,又问:“好好的,怎这么多人中了毒?”
杜建胜拧眉摇头:“除了府医,爹还派了人去请御医,此事必然得尽可能的解决。”
“可是有没了气的?”杜老夫人怕就怕真死人了,如此便想挽回也不可能。
杜建胜:“还?没,都只是情况不明。”
这时杜老夫人身后的杜青彤突然惊叫了起来,杜老夫人闻声忙过去拉住她,问道:“彤儿这又是怎么了?”
杜青彤睁大眼睛,像是被刺激到了一般,好一会儿,她才转拉住杜老夫人的手,慌慌张张道:“是阿宁,是阿宁下的毒,我记起了那个梦,是阿宁毒死了慧慧。”
“这……”杜建胜不解杜青彤这是在干什?么。
杜青彤似乎是在努力想着,道:“对,是阿宁,是阿宁毒死了慧慧,她的戒指里有毒。”
杜老夫人闻言似想到什么,马上便道:“让人把阿宁喊过来。”
杜建胜不赞同?:“阿宁是今日的新娘,迎亲队没来,她又怎能出房?何况这仅仅只是彤儿的梦。”
杜老夫人沉声道:“若是此事不解决,这大婚也没法进行?,哪里还?有什?么新娘?快,去将她喊过来。”算起来,她倒希望此事与杜青宁有关,无论如何,这事总得有人背负,也免得拖累整个靖阳侯府。
其他人听到他们祖孙几人的对话,自然搞不懂这是怎么回事,后来还是刚才那几位随杜老夫人去了杜青彤闺房的夫人太太解释了一番。但?只是梦,众人闻言自然是半信半疑。
这时,杜勋杜康他们也都走了过来。
在另外一处检查宾客情况的杜栩正?色淡漠的看着杜青彤,杜青彤感觉到什么,便转头看了过去,见是三叔看着自己,她的身子微僵了下。
这时府医已经过来了,在府医验毒检查时,杜老夫人派了人去喊杜青宁。
府医的结果是,这些点心有多盘是有毒的,而这毒是来自北顺的寒草,想解寒草之?毒需寒草之?根,大霁境内怕是没有。若无解药中毒者只能撑半个时辰,便会气绝。
众人大惊,他们更是逮着靖阳侯府的人讨要说法,妇人的哭泣声也更多。
正是宴席上更是乱成一团时,一身喜服的杜青宁在杜青雨他们的伴随下走了过来,她一来便直接道:“听说有宾客中毒了,大姐说是我下的毒。”
见到如此动人的新娘,众人自然难得呆了呆。尤其是杜栩,看到一身红衣,娇艳妩媚的杜青宁,他的身子僵住。
这时杜老夫人对杜青宁道:“你的戒指里有毒?”
杜青宁很爽快的承认:“对,有毒。”她身正不怕影子斜,若是遮遮掩掩,被拆穿后,怕是更会惹人怀疑。
杜老夫人立刻便喝了声:“府医,取下她的戒指,验毒。”
杜青宁取下戒指便交给了府医,后来府医验过之?后,便道:“老夫人,侯爷,二老爷,四姑娘戒指里的确实也是寒草。”
杜老夫人闻言越发?沉了脸,便对杜青宁冷道:“你这要如何说?”
杜栩的目光始终落在杜青宁脸上,直到听到杜老夫人后,他才迈步走了过来,淡道:“阿宁戒指里的毒是我给的,我也有。”
“你……”杜老夫人如今只想让杜青宁背负这件事,并不想扯上其他人。
这时有颇具声望的宾客道:“不管下毒的是谁,都是你们靖阳侯府的人,无论如何,这解药总得给了,然后其他的去衙门再说。”半个时辰便会气绝,耽搁不起。
“确实,先解毒。”其他人附和着。
杜栩:“寒草的解药我有,可我倒觉得各位所中之毒并非寒草。”
宾客便问:“这话如何说?”
杜栩正是欲回答之?际,外头人来报,说是武平王府的提亲队到了。
杜栩想了下,便道:“那先把裴家二公子迎进来再说。”
正是杜栩的话音落下,清润磁性,极其悦耳的声音响起:“这是如何了?迎亲队过来,却是连个爆竹都不放?”
众人闻声看去,便见到裴延负手踏入。当下的裴延一身大红喜袍,这是他素来喜欢穿淡色的他第一次穿如此艳丽的颜色,映的他那张如玉的脸庞越发?俊美的勾魂摄魄。
众人马上惊住,不仅是因为他的风华月貌,更是因为他竟是一步一步不紧不慢走进来的。
长身玉立的他更显不凡。
杜青宁也是诧异,马上便跑到了他身旁,担忧道:“你的腿……”
裴延弯腰趋近她,贴近她的耳朵,笑?道:“我说过要给你惊喜。”
杜青宁疑惑:“惊喜?”她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她之前问过他的腿何时好,他就说过要给她惊喜。
她便真的惊喜起来:“那你的腿……”
裴延看着眼前的她这张勾人到让他不由下腹一紧的脸,颇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心里琢磨着以后还是不让她上妆出门了吧!
杜青宁眨眼看着他,不解他为何这般看着自己。
裴延转眸看向这乱糟糟的宴席,挑眉问道:“这是怎么了?”
杜青宁便应道:“好好的,有几桌宾客中毒了。”
裴延只淡笑?:“中毒?”
杜青宁:“嗯!”
这时有宾客坐不住了,不由怒了起来:“还?磨蹭什?么?这毒到底是解不解?”
裴延颇有些不以为意道:“大婚照常进行?,毒我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