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李恺先是叹口气看了眼丛野和魏乔，又狠厉地瞪着自己班上那几个灰头土脸，捏肩揉背的学生，最后才把目光落到唯一一个脸上干干净净的余澈身上。
“你来说，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
余澈条理清晰的将来龙去脉简洁地复述了一遍，只是刻意没讲“外遇”、“野种”那些难听的字眼，只是说郭世博他们私下谣传丛野的家事，并且说得不好听，李恺当然不会当着丛野的面追问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这样只会对丛野造成二次伤害。
随着余澈说完所有事情，几人的心也凉得差不多了。
“你们几个！”李恺气得叉腰，找一旁的水杯喝了好几口水才勉强压下了些怒火。
“没有证据还敢合伙威胁企图对同学采取暴力手段！一天学习上不放心思，就知道拿人家家事来开玩笑！你们和丛野有多熟？你们是别人肚子里的蛔虫吗？你们怎么就知道人家家里是什么样的？别一天长了张嘴就知道胡说八道，要换我成天没事和同事瞎说你们家如何如何，你们能开心？打你们一顿是应该的！”
几人低着头不说话，李恺忽然大声吼道：“知道自己错了吗！”
第一次见班主任发这么大火，不说几人吓得一抖，连坐在后面的王建国都颤了颤肩。
“知道了！”几人异口同声。
“知道了就向丛野和余澈道歉。”
看他们还犹犹豫豫不乐意的样子，李恺又是一吼：“道歉！还愣着干嘛！”
马诚贺又是第一个，“丛野，余澈，对不起。”
他开了头，其他人才陆陆续续也道了歉。
郭世博最后一个说完，丛野别过脑袋，“其他人我原谅了，反正我不会原谅他。”
看李恺一脸为难的样子，丛野又补充：“放心，我不会私下找他算账。”这算是给李恺一个面子，毕竟上次他帮过自己。
为了给丛野和余澈一个还算公平的交代，李恺命令几人：“每人写一篇一千字的检讨下周交我，这周的教室卫生和值日你们几个包了，还有，我是看过上百篇百度范文的人，要是让我发现你们谁敢抄袭，就连坐处理，每人罚抄一百遍，听懂了就回去吃饭！”
几人灰溜溜出了教室，只剩下丛野、余澈和魏乔等他宣判。
其他人走后，李恺态度缓和了不少，说话也耐心了许多，“这件事本来就是他们的错，但丛野你冲上去打人就有问题了，老师知道你生气，但你得考虑后果，在学校还好，大家都是学生，再怎么也不可能弄出难以挽回的遗憾，可要是在社会上呢？对方四五个人，没准个个散打出身，你一个人，手无寸铁，就算单打独斗再厉害，能打得过他们？所以啊……老师不是让你忍气吞声任人欺辱，而是要明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道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就不能想办法慢慢收拾他们吗？当然在学校就是报告给老师，老师来处理，至于在社会上，咱们要是有条件，也可以用巧妙的办法智取，无论什么时候，靠武力解决问题都是下下策，你能明白吗？”
余澈：这话还说得像样点……
丛野安静地点了点头。
“明白就好，这个……魏乔同学是吧？”李恺将目光转向一旁木杵着的魏乔。
魏乔像是被军官点名的士兵，昂首挺胸大声答道：“是！”
李恺被他逗笑，“不愧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哈，都挺有个性的，你也是，冲动了哈，为了你的好朋友，你该在事发之前拦住他而不是帮他一起打。”
魏乔：“报告老师，这个……他冲太快了，我拦不住。”
李恺：“……”他轻咳一声，“那好吧，下次你预感不对了就提前拉住他。”
魏乔一脸正色：“好的老师！我记住了！”
“嗯……”这个还算好对付，最后就剩余澈了，看似最无辜受牵连的一个。
李恺也说不出来为什么，总觉得这两天余澈频频出现在办公室让他觉得有些难以言说的违和。
而且这孩子是否太过于镇定了，对于一个总是被老师夸奖同学羡慕的优等生来说，突然因为打架斗殴被叫来办公室，在不知道老师的态度之前难道不会惴惴不安吗？
为何他从昨天就没见余澈慌张过，今天也是，被同学怀疑背后搞鬼，到了办公室他也只是像旁观者一样诉说情况，半点没有表现自己的不满和委屈，如果真是他做的，更不该这么淡定地直视着老师的眼睛，否则也太可怕了。
“李老师？”李恺看着自己发呆有好一会儿了，余澈为了早点去吃饭不得不出声提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