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一双眼睛不敢过分乱瞧,只用余光观察一阵,心里十分羡慕。
张月明第一次见等级这等森严的大宅子,就是那原城李知府宅子里也没这般有规矩,这等气派叫她吃了一惊,顺便见识了。
厅里上首坐着一位老夫人,穿着朱红色的斜襟袄子,花纹繁复,金丝线透亮,显出了人的精气神,加上头上精致的抹额,通身气派非凡,眼中闪着精光。
下首坐着一位中年妇人,也穿着富贵,面容柔美,在老妇人面前低眉顺眼,脸上笑呵呵的。
见人来了,中年妇女转过明亮的侧脸,看了看门口的来人,嘴角含笑。
“正说着就来了,张夫人快请进来。”
刘氏在京城已经学会了些接人待物,不至于能交际应酬如鱼得水,却也能将面子摆住,不叫人当众挑剔。
“夫人客气了,别起身,可折煞我了。”
刘氏带着张月明上前,福了一礼。
“老太太好,我是张家的,今日带着闺女来给您请安了,多谢您对我儿张月启的照顾,。”
老太太慈祥的面上挂着微笑。
“赶紧起来罢!这也是你儿子自己争气的缘故,且说来我家的诚儿多亏你们照拂,老婆子我在这里也道谢了。”
那妇人也上来笑呵呵地应和,“是啊,说道这里我都要道谢呢!”
待几人见过之后,便各自坐了下来。刘氏坐在姜夫人的对面,旁边坐了张月明。
老太太是姜家的太夫人,下面坐着的是她大儿媳妇姜夫人,也就是姜诚他亲娘。
女人家聚到一起,话题是永恒的,无非就是丈夫、儿子、闺女。
刘氏说起自家的事,不小心就说道的自己丧夫,还拉扯着儿女长大的事情。
惹得姜老太太也滚起泪水,忆起往事。
姜老太太也是早早地守寡,跟张月明她亲娘张夫人有着共同的苦楚,操持家里,将儿女拉扯大,据说姜老太太也曾受着族里叔伯兄弟的虎视眈眈,但她硬撑起,教养儿女,到儿子做了官,才松下一口气来。
刘氏说起那时的苦日子,也不断抹泪,心中的苦楚唯有自己最清楚。
姜夫人是高门大户出来的,却从来没受过这般苦,只在旁边安慰着,时不时劝慰两句,再引了别的话题,好叫两人止住泪。
刘氏连忙告饶
“都是我的不是,做什么说这话,叫老太太伤心了。”
姜老太太摆了摆手,一脸的不以为然,缓缓说道。
“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无妨,我还承受得住。”
要问为什么姜家对刘氏这般推心置腹?甚至见的第一次便话家常,还泪水涟涟?
张月明也不知道,大概是瞧着刘氏可怜,身份背景低微,倒是叫姜老太太放下心防,又让人忆起往事了罢,倒是叫刘氏心里内疚,惹得姜老太太伤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