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三人离去,唐林又回想叶通之前的话,拿出纸笔,在上面写下官、吏、商三字,商有?钱无权,吏有权无钱,而官,想起宁朝那丰厚的俸禄和养廉费,唐林在下面写下有?权有?钱四字。
这两个事件,虽有还有?细节待挖,可大体总归不差,其中,会谋人身份、贪赃枉法的大多是“商”和“吏”,而“官”处于一个正面角色,虽不能就这样武断的认为“官”都是好的,但“商”和“吏”的确是存在某种问题的。
之后,唐林又在两者之前写?上“无法科举”,又去掉,写?上“晋升之路”,圈起来,这或许才是最大的问题。
不管商人赚的钱再多、不管小吏再清廉能干,他们本身的阶级并不会有?任何改变,甚至于商人自身的财产性命都掌握在当地官员的手中,所以他们对于阶级的改变是最迫切的。
而小吏他自身毫无晋升的希望,其子孙后代的也几乎没有?晋升的希望,一代为吏,以后的世世代代就皆是吏,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能为后代打算的就是多攒钱,这钱从何而来?只能靠贪。
这样的他们,在发现有?一条路可以让自己的子孙改变阶级,成为士人时,可想而知会有?多疯狂。
最后,唐林看向“官”,它和“吏”其实是相对的,宁朝各地的府衙,真正的“官”只有三四人,其余都是“吏”,而这些“吏”都是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父传子、子传孙,一个衙门的小吏都是世交,而其熟悉当地风俗、熟悉部门的规章制度,有?的时候官员被其欺瞒了,也不自知。
官吏分离制度有?利有弊,利于能让官员初到该地时,不会瞎指挥,引起地方骚乱,而且上下不齐心,更利于中央;但弊在于,小吏掌握其中规律后,会营私舞弊,干扰上官实施法令,其中贪腐更是巨大。
将?这些书于纸上,唐林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他看向屋里的炭火,知道是言六准备的,这也是习惯所致,他喜欢用笔梳理自己的思绪,但有?些思绪不能让人得知,就让人备着炭火,写?完就烧。
之后,唐林打算继续北上,他现在虽有想法,但还是打算去各个县城看看,或者去拜访各地知县,观察他们与小吏如何相处。
在天武府城待了几日,唐林就前往其辖下的县城,其中离天武府城最近的就是武云县,赶上八日驴车,也就到了……
武云县郊外有?一座极高的山峰,孤峰突起,顶端藏于云间,若是攀登上山顶,也不知是何等景色。
唐林远远望着这座山,说道:“这就是让无数文人赞叹的凌云山吧!果真不凡。”
“郎君,我们看归看,你可别去爬,这北方风俗不一样,连山都跟南方不一样,太险峻了!”言六苦着一张脸说。
“言六说的没错,郎君,你出来前可是答应过?老爷的,不以身犯险。”言五赞同。
唐林看着两人,无奈地说:“什么时候,爬座山也成危险了?你们这样还不如直接不要让我出来了。”
“郎君,这爬山是不危险,但是山上猛兽多,我一个人打不过?,最主要的是,我们不识路。”
叶通见唐林实在想去,思考片刻,继续劝到。
唐林妥协道:“那我们去县里面打听一下,要是山上野兽少、有?人带路的话,我们就去爬爬看吧!不然不去爬一趟,着实有?些不甘心。”
三人看着这样的郎君,也感到无奈,郎君不甘心的地方也太多了,因为这,几人去了各种名胜古迹,大大拖延了前进的速度。
“郎君,我记得,你是要去拜访武云县知县的,要是去爬山的话,时间可能会有?所冲突。”言五试图用正事拖住郎君爬山的脚步。
唐林微笑,说道:“那我们就先去拜访知县,然后再去爬山,耽搁几日不打紧的。”
四人在武云县找到一家客舍入住,修整整齐后,唐林就外出打听这位武云县知县的事情。
唐林看了周围一圈,看到有个茶摊,店家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丈,就走进去,叫了壶茶和几道小菜,跟言五言六他们边说边聊。
“言六,你看这武云县还真不错,今早我们进城门,守卫小哥都没收进城费。”
“郎君,我们今天进城居然真的没交钱啊!”言六还没回过?神来。
开茶摊的店家,听到两个外乡人说这事,就来兴致了,说:“几位是从外乡来的吧?”
“正是,老丈,对于这进城费,不知老丈可否为我等解惑?”唐林问道。
“郎君,这事不用说店家,我们也能给你解惑。”一旁的人笑着说。
“一边去,这郎君问的是我,关你什么事。”
店家挤开那个人,朝唐林他们走来,说道:“郎君,你这可是问对人了,老头儿在武云县待了几十年,武云县的大小事,我都知道。”
“咱们武云县啊,虽然是在北边,可离南边近,又不像南边一会儿洪水、一会儿刮大风的,可以说是个宝地啊。”
“以前这里的税收极高,我们只能勉强度日,但是自从明府到我们这儿后,这夏秋两税的税收低了好几成,后来,明府还免去了我们进城税,我们的日子就好过?起来了,明府真是青天大老爷啊!”
“不止,自从明府来了,我们办事也方便了,以前去衙门弄个路引,那没十来天,几十两银子,根本就办不下来,现在只要五天,几两银子就可以了,真希望,我们明府能多待几年,”一旁的路人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