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街边的霓虹灯纷纷亮起闪烁着,从车窗外闯进来的热闹繁杂的声音堆在耳边。车内的我们也没有再说过话,似乎各自都有自己的思绪。
哦伊地知不是,他是真的在认真开车。
其实我很少这么晚还在外面,以往都是下班直接回家,轮休的时候也会和纱织在家……而短短这么几天,我规律的生活就一直被打破。
偶尔经过那些大门敞开的饭店,服务员热情又谄媚的“欢迎光临”的声音也飘了进来,像是限定出演的样板戏。
“小八啊。”
我都有点困了,听到这声就像课堂打瞌睡被老师抓到一样,一个激灵就坐直了,“什么?五条老师是你叫我么?”
五条悟嗯哼了一下,继续说道:“差点忘记问了,你家就你一个孩子?”
“是的?”我不懂为什么他会提出这种问题,“我的确是独生女没错。”
“或者有没有堂哥、表哥之类的?你应该还有其他亲戚吧。”
涉及到纱织,我的雷达滴滴滴响了起来,十分警觉,“没有!”
但至于我心里是怎么想的……
其实我多少知道一点东西,但是那只是猜测罢了。
父不详的我和母亲独自居住在米花町,又不是迟钝到极点的傻瓜,自然看的出来纱织在社交圈上的一些不对劲。平日里除了会点头问好的邻居,我从未见过纱织有接到来自于朋友或是亲戚的问候,甚至连出门的邀请也没有。
她的一切好像就是“我”。
至于是否有亲戚……纱织有说漏过嘴。
有一次她做了一个派,看着大快朵颐的我笑道:“由佳也很喜欢呢,看来我的技艺还没有倒退。”
“由佳?是谁?”
她又摇摇头,很无辜的样子,好似不是她自己说的这个名字,“由佳?什么由佳?是你新认识的朋友么?”
——除此之外,我对纱织的、或是对我们整个家庭的信息都是零。
即使是如此,我也本能地想要去维护这一现状,看五条悟还想继续问什么,我双手在胸口摆了一个大大的X,“达咩!无可奉告!”
“嘁,好无情。”
是“嘁”对吧,绝对是吧!不要以为我没听见就这样装得很委屈的样子好嘛!
下一秒他又兴致勃勃凑过来,“我认识一朋友,眼睛和你很像来着,都是那种狭长狭长的狐狸眼,要不是你说没有亲戚,真的会以为你俩有血缘关系来着,下次你们要不要见一面?我会准备好油豆腐……狐狸开会!!哈哈哈哈哈我憋不住了——”
“你俩真的眯眼睛的一条缝都一模一样哈哈哈哈哈!!!在帝丹的时候我就想说了!”
五条悟贱兮兮地比划:“像这样,一条~缝~Nomore!”
我的青筋暴起,控制自己不要伸出拳头,“太失礼了!我的五官当然是妈妈给的啊!这样说真的很过分诶!”
“噢噢,”五条悟一秒收回状态故作深沉,“这么说神山姐也是狐狸眼呢。”
“神山姐?你在叫谁!不要搞得你和我妈关系很好的样子喂!”
五条悟就是有这么奇妙,每次觉得他十分靠谱的时候,他马上又能OOC成另一副样子,搞得我对他的尊敬就是这么的来得轻率去得又快。
最后我们在离我家附近的一个路口停下。
一切都OK,就是衣服上的有些脏的地方就没有办法掩饰,苦于找什么理由的我向五条悟和伊地知道谢下车,正要打开车门时,伊地知先生叫住我。
“神山小姐,”伊地知擦擦额头莫须有的汗,“还请以后多注意自己的状况,有问题尽快联系我们。”
指的是我泄露咒力的问题吧。
没办法,据说一百个咒术师里也许有一百种术式,目前尚不能判断我的状况是怎么回事,也只有静观其变了。
我很没底气地想,只要对身体没害处就行。
啊,也不能对其他人有影响。
回到家纱织果然坐在客厅等我。她看到我这一身脏脏的样子也是大吃一惊。
完了,还没想好理由。
本以为会得到教训的我,迎来的确实纱织的关心:“可算是回来了,听说帝丹中学那边发生了瓦斯爆炸,你今天不就是在那里玩的么?没受伤吧?”
“……没有,”我摇头,“只是衣服脏了,对不起妈妈。”
我配合纱织的动作把衣服脱下,只剩下打底衣后披着浴巾进了房间,她更在我后面关心备至,嘴里念念叨叨。
“只是衣服而已,人没事就好。”
“吃饭了么?肚子饿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