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姓叶的有那么好?”
姜虞颤声道:“叶师兄比你这种害死兄长的卑鄙小人好一千倍,一万倍!”
听到“杀害兄长”四字,少年脸上的笑容骤然僵住,而后寸寸龟裂。
“你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姜虞不答反道:“你害死自己的兄长,怎么还有颜面顶着他的名字和身份活着?你难道一点羞愧之心都没有吗?”
“果然,不管再怎么变,你还和当年一样,你就是一条卑鄙无耻、滥杀无辜的臭蛆!”
长长的睫羽垂覆,少年眸光黑沉,神情冷诮。
“臭蛆?”
少年捡起手边的弯刀,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少女:“你说错了,我从来不滥杀无辜,也没有力气去杀那么多‘无辜’。我只杀和我抢东西、危害我性命的,而且是不死不休的那种。”
“你猜猜看,你的叶师兄收到消息后会不会来救你?”
“如果他来——”少年顿了下,唇角微翘,露出一抹冷酷的笑,“今晚他的命必须留在魍魉道上。”
少年抛下狠话,飞身跃起,落到靠近魍魉道一侧的岩壁上,如同一只风筝,袍袖鼓荡,乘风而起,几个起跃间便消失了踪影。
月影东移,阴云遮蔽,夜色愈发深沉。
直到天明破晓之际,叶应许仍旧没有来救她。
姜虞看到仞壁两侧,暗藏在树丛后的人影蠕蠕而动,像是收到某种信号,开始有序地撤退。
她认出那些人影既有身着玄黄法衣的江家弟子,也有十八水府的影族杀手,想来都是江玄安排在此处,准备暗杀叶应许的。
然而叶应许没来,他的计划落空了。
少年返回崖底,挟着姜虞飞了上去,把她丢进马车里,随后自己也跟着挤入车厢之中。
拉马车的是一头灵兽,走得又快又平稳。
少年双手抱臂,坐在一侧闭目养神,时不时开口嘲讽姜虞几句,来来回回,无非都是些贬低攻击叶应许的言语。
他将姜虞带回了西府君的府邸,将人带到后院,亲自监督婆子仆妇为姜虞沐浴更衣,才重新用困元索绑住她的手,另一头则绑在床柱上,留出两丈多绳长,让她可以在屋中走动,却无法走出屋子。
江玄在绳结上下了法咒,姜虞解不开,灵力被封,又无法使用法术,只能被他囚禁在屋子里。
接下来几日,江玄似乎非常繁忙,只有每日饭点和临睡之前会来看她,当然每次二人都免不了争吵。
第五日,他忽然带人捧来一套珠冠和喜服,笑得春风满面,用一种满怀恶意的语气说道:“既然姓叶的怕死,不敢来救你,我再苦守等待也没有意思。”
“你不想当江家冢妇,我又何必替你爱惜名声?反正你也被冬藏仙府扫地出门了,嫁给歪魔邪道的西府君,正是相配。”
姜虞怒不可遏,大骂他是疯子,他却连眉头都没有皱过一下,长笑着出门而去,召进一帮婢子仆妇为姜虞梳妆打扮。
魔道的婚礼在夜间举行。
姜虞穿着喜服,戴着珠冠,被两个健壮的仆妇按着坐在床边。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耳闻外头的锣鼓唢呐之声越来越大,姜虞只觉像是坐在烧红的铁板上,那种厌恶焦灼的情绪几乎将她撕裂了。
忽然听到珠帘响动,一个高挑的青衣婢女走入屋中,对两个仆妇说道:“吉时到了,府君命我来接新娘子上花轿。”
两个仆妇为姜虞盖上红盖头,那婢女走过来,扶起姜虞右臂,几乎是半强制地挟着她往外走。
二人走到回廊上,姜虞忽然听到耳中传入一道传音。
“阿虞。”
那一刻姜虞几乎喜极而泣,差点叫出“叶师兄”三字。
好在假扮成婢女的叶师兄及时阻止了她:“不要出声。”
“阿虞,时间紧急,你且听我说。”
“江思余乃是被太阴炼形之术复活的活死人,几近不死之身。我与他修为不相上下,若近身对战,我没有把握能从他手里救你走,所以阿虞,我要你帮我。”
姜虞在叶师兄手心里写了三个字:怎么帮?
叶师兄将一样灯盏模样的事物从袖子底下递到她手里。
“这是梵海青灯的灯座。你待会寻机将灯座尖端插/入他心口,取出他体内所藏的佛灯灯芯。”
姜虞右手微微一颤,脑海中忽然闪过少年嬉笑怒骂的模样,不禁怔然地顿住脚步。
她终于忍不住低声问道:“你为什么对他的事情这么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二周目·叶师兄:因为……我就是他。
梵海青灯的灯芯之前有提到过哈,龙女相思曾经从不归寺盗走灯芯想救自己的孩子,后来她疯症发作,抱走了小思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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