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晓燕声音高,亮,透,确实是唱歌不可多得的一把好嗓,否则也不会稳坐夜色的头牌这些年。要是后来她收敛一点,只怕这头牌她会一直坐下去。
而她这嗓音放到这种场合,就仿佛是声音悠扬悦耳的宣传喇叭。正是八点钟,两边客人入场的高峰期,登时有许多看热闹地往这边一站,隐隐围成一个圈。
“凌晓燕,”倪娅不怒反笑,“被夜色踢出门了,又抱上另一条大腿吠上了?我看你那天也是躺在这里梨花带雨,说我把你撞骨折了。”
“就别酸夜色的客流了,你要是每天表演碰瓷,倒是说不定能捡几个漏。”郁阴也毫不示弱,同样靠的是好嗓子,郁阴的音色不高不低,悠悠的气韵长,带着几分淡然的仙气,说起话来也不疾不徐,很容易就让人觉得中正平和,也是夜色得意的解语花。这话用郁阴的嗓子说来就像谪仙人闲聊起门前那条狗,气的凌晓燕直磨牙。
在场是有人知道这回事儿的,当下窃笑起来。凌晓燕攥了攥拳头,心里提醒自己来这儿不是为了吵了架,只当没听见:“都说你倪娅跳舞跳的最好,我极昼也不欺负人,你夜色最得意的倪娅和我极昼斗舞,你敢不敢?”
美女斗舞,谁不愿意看?围观群众顿时起起哄来:“斗舞!斗舞!”
倪娅咬牙,什么都怕过,还真没怕过跳舞。郁阴来不及阻止,就听见倪娅道:“有什么不敢?什么规矩?”
凌晓燕嘻嘻一笑:“随机音乐,即兴发挥,计时三分钟。”从身后拿出一大把假花,“一百零一朵假花,谁得的花朵谁获胜,够公平吧。”
“娅娅,”郁阴拉了拉她的袖子,摇了摇头:“凌晓燕有备而来,我看不止是和她斗舞那么简单,别中了圈套。”
凌晓燕眯着眼:“说什么悄悄话?倪娅,你可别说你怕了!”
“我还不信比跳舞有什么准备她凌晓燕比得过我,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倪娅摇了摇头,转过脸来道:“成交。”
“你先来吧,毕竟你是主场,给你个面子。”凌晓燕还是笑眯眯地,提出来个音响摆在两店中间,又拿出两顶帽子,两店门口各摆一个,开始像围观群众发花。“有没有人上来随机舞曲的?毕竟我头党可是怕别人不放心呢。”
“我我我!”立刻有人报名,凌晓燕笑眯眯地把最后一朵花给他,飞了个吻:“多多支持极昼喔。”
动静越闹越大,好多本来在店里的客人也都出来看热闹。倪娅深吸一口气:这种随机舞曲的形式,正是以前舞蹈考试的形式,特别考验舞者对音乐的把控。尽管倪娅已经有几年没有接受专业培训了,但是每天都在跳舞,也两次看一些舞蹈视频,对音乐的敏感并没有随着时间钝化。
她随机到的是一段偏古典的纯音乐。尽管夜色这种场合,古典舞和民族舞是不吃香的,但是倪娅一直在思索着怎么把这种元素融入到现代舞曲中,也一直在夜色的舞台上实践着,当下并不慌张。尽管没有舞台服装,琵琶的和弦依旧被倪娅柔软的肢体和对音乐情绪精准的掌控演绎得时如溪水潺潺,时如空山涧鸣,一时间看的人心旷神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