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香兰说,“会不?会有人趁我们都不?在家的?时候,跑到鸡舍去偷鸡了?如果真是?被人偷了鸡,我非得到村口指名道姓骂上三天!”
她还要到偷鸡贼家门口吐口水,什么值钱偷什么,能要点脸吗?
养只鸡容易吗!
她平时伺候这些鸡比伺候小苏英还要精心,挖蚯蚓、捡谷子,从鸡苗开始养到这么大,付出这么多心血,为的?就是?每天能得到两只鸡蛋。
现在其中一只不?见?了,怎么不?让她着急上火?
苏盛说,“你先别着急,你会不?会看错了?也有可能鸡舍的?门没有关好?,鸡跑出去了。”
“千真万确,我真没说谎,丢的?是?妈特地去买的?那只三黄鸡!”刘春兰心痛极了。
苏婆子从天井过来,往围裙擦干双手,脸色可以看出非常不?愉快,“嚷嚷什么,那只鸡没有被偷,我让苏竟拿去他?岳父家了。”
“什么?”
刘香兰一下哑火了,她没想到苏婆子居然?这么大手笔,舍得让苏竟拿着一只老母鸡到陈嘉嘉娘家,这该多有脸面啊!
她想到刚才说的?话,希望苏婆子没有听?到才好?,她可不?敢到村口指名道姓骂苏婆子,要真骂了,苏盛第一个?就不?饶她!
但?一只老母鸡啊比大米红糖金贵多了,更别说这只老母鸡还会天天下蛋,这是?全家人的?财产,凭什么苏婆子问也不?问就做主送人了?
她不?服!
一股不?平之气涌上刘香兰心头,她红着眼睛开口说,“妈,我嫁进来第一次回娘家,只拿了一口袋大米和?一包红糖,为什么陈嘉嘉回娘家就能拿一只老母鸡?”
就凭陈嘉嘉是?苏竟老婆,就凭陈嘉嘉是?城里来的??
苏婆子太势利眼了,平时对着全家人说的?是?一碗水端平,但?私底下捣鼓着什么小动作谁也不?知道!
她觉得苏竟结婚时候苏婆子一定偷偷给他?塞钱了,要不?苏竟怎么可能办得起这么大的?喜宴?
她太吃亏了!
“弟妹,妈也是?一片好?意……”徐翠洁也没想到这次苏竟和?陈嘉嘉到城里探亲,居然?还带了只老母鸡。
“什么一片好?意,拿着大家的?东西给苏竟做人情、装脸面,这哪是?一片好?意!”刘香兰愤怒之下,不?管不?顾地说,“大嫂你就别假装好?人了,因为吃亏的?人不?是?你,你当然?觉得她是?一番好?意了!”
刘香兰越想越生气,这可是?一只老母鸡,任谁也不?能说出“这只是?一只老母鸡”的?话!
苏鑫本来在饭桌写作业,顺便伺机偷吃桌子上的?菜,小苏英坐在他?身边也抱着同样的?想法,现在兄弟俩坐得笔直笔直的?,不?敢喘大气。
“刘香兰,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看你是?热昏头了,快回房间里凉快凉快去!”苏盛动手拉她。
刘香兰挣扎着,“我才没热昏头,我脑子清楚得很!”
苏婆子把锅铲往灶台上一放,发出“哐”的?一声,“你别拽她,让她说,”又对刘香兰说,“我还不?知道原来你有这么大怨气!你怪我给嘉嘉一只老母鸡,只给你糖和?米,也不?想想当年你嫁进来,你娘家陪嫁了什么东西,嘉嘉又陪嫁了什么东西!”
如果按刘香兰回娘家的?规格给陈嘉嘉安排回娘家的?礼,那就寒酸了。
苏婆子不?明白了,刘香兰这话说的?,好?像没吃过陈嘉嘉带过来的?腊肉红糖之类的?东西似的?。
当初吃得满嘴流油的?是?她,现在跳出来闹事的?又是?她,她也不?心虚?
换作苏婆子,可没有这么厚的?脸皮!
“我看你就是?偏心眼,一直偏帮苏竟,他?想娶出身不?好?的?老婆也由着他?,别到时候让她连累到家里人跟着她上□□大会才好?!”
事已?至此,刘香兰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一不?做二不?休,最好?能将心底话说出来,反正她觉得自?己这么做没错。
最好?能顺便分家了!
一听?到这句话,徐翠洁的?脸马上唰的?白了,苏昌本来不?想搅这滩浑水,此时也不?得不?开口说,“弟妹,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苏竟怎么连累你了?”
苏盛骂道,“你这是?疯了吧,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刘香兰伸长脖子挺直腰杆,口齿伶俐地说,“难道我说错了吗?陈嘉嘉就是?个?害人精,不?仅要害苏竟,还要害苏英!我要分家!”
家里一片安静,静得能听?到针跌落的?声音,只有灶膛里的?柴还在劈啪地燃烧。
苏婆子这下全明白了,原来刘香兰说这么多,都是?为了分家铺垫,她心里肯定老早就想分家,这次借老母鸡的?事情摊牌了。
“你真想分家?”苏婆子问。
刘香兰说,“对,我不?会让她连累苏英!”
苏盛推了她一把,站在苏婆子面前低下头说,“妈,这绝对不?是?我的?意思,我不?想分家。”
“你不?想分家,你老婆答应吗?”苏婆子冷笑。
刘香兰气得心口痛,苏盛这个?拖后?腿的?,明明有这么好?的?机会分家,错过了可就没有下次了,“分家,一定要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