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昕很少在工作上出错,就算是再不喜欢做帐,只要拿到帐本,还是会一丝不苟地完成。
这是第一次故意出错,难免忐忑。
工作结束后,算算时间聂城差不多要到,孟昕提前离开了。
回宿舍等了一个多小时,竟然没人过来敲门。
这也忍得住?
根据观察,聂城是对细节把?控到极至的那种人,在这个问题上,他?们其实很相像。
孟昕一夜都没怎么睡好,倒不是为了没能成功制造机会。
而是为那帐本上的错漏,自已膈应得不行。
终于熬到第二天,帐本规规整整摆在桌上,像是有人整理过又像是没有。
翻到那处错漏,孟昕强忍不适,没有去进行修改。
不仅没有修改,她还用这个错的总数,又接着去做下面的。
一点破洞扯成一片烂蛛网。
这次离开?她没有直接回去,找了个不显眼的地方,等了许久都没看到聂城带人过来。
接下来的两天,都是一样。
再一打听,人上去了。
这么难得的机会,竟然错过了?
她开始是在想什么?
第一次见面,就应该想办法接近,而不是抱头鼠窜!
祝耀只说上去处理些事情,也没说几时会回,还回不回。
孟昕都没力气看那些帐本,钻回李清那里找些以前的老帐调剂心情,反倒被夸。
“还是我这儿自在吧?祝区长办公室是好,但规矩大,哪有这么轻松能吃吃喝喝,还有位置躺。”满意于孟昕主动帮手,李清说笑。
李清这么多年的习惯,已经被孟昕带歪了。
坐在桌前吃肉饼,掉了渣碎又如何?至少肚子不饿心情愉快。
而且卫生也不是他一个人做了,孟昕爱干净,闲时常打扫,帐本也收拢得比以前齐整,每日一进这房间心情就畅快。
孟昕做累了,靠在沙发上吃饼喝茶,神色郁郁。
“那位城少爷,长相很讨女人喜欢。”李清意有所指。
“与我无关。”
孟昕抖抖碎屑,又换了个姿式躺。
卯足了劲想要大干一场,拳头打在空气上,很消磨士气。
稍提了两句看她皱起眉头,李清认定是城少爷突然消失导致了孟昕心情败坏。
其实他?第一次见到聂城,也慑于其容貌。
男人尚且如此,何况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成日一间房里进出,动点春心正常。
中途抱了帐出去找祝耀说事,回来看孟昕眯着眼快睡着了,李清戳了她一把?,“回了,让你过去呢。”
孟昕一翻就起来了,“回了?”
李清笑眯眯点头,“去吧。”
孟昕根本就没想过聂城会这么快下来,进到办公室里,她桌子上的帐册还乱着。
有两本翻开?叠着,还有一些准备看的都抽下来排了一排,总之很不清爽。
聂城用的办公桌不许旁人动,向来干干净净。
一走进去,两者之?间对比强烈。
“祝区长,城少爷。”孟昕站到桌前。
“那你们对对吧,我还有事,先走。”
祝耀不知刚跟聂城谈过什么,面上还带着笑容,看孟昕时微笑点头,气氛似是不错。
聂城翻着手中帐册并未说话,也没抬头看她。
听到门关了,他?才把?手上册子放下。
“没人盯着,帐就乱做?”
来了。
“是哪里出了错吗?这两天我去清叔那边帮忙了,可能事情多,疏忽了。”
“疏忽吗?”
聂城慢慢抬,第一次正眼瞧她。
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孟昕再怎么垂脸,还是避不开?视线。
聂城目光滑过,并没过多停留。
“这一本,自己拿去看看。依你的经验,应该知道哪里有问题。”
“那我就在这里看……”
“嗯。”
终于抓到了共处一室的机会,孟昕暗暗嘘了口气,抱着帐本回到桌前。
难得能留下,孟昕不敢过线,拿了帐就埋头苦干,一直做到用餐时间才敢抬头。
偶尔能感觉到前方投来视线,但只是一扫而过。
就像是在检查她这个人,有没有怀着什么不好的别样心思?留在此处。
还好孟昕足够认真,身体力行地诠释了什么是老实人。
算算时间,聂城该离开了,他?身体受不住这样长时间的久坐,就是有事情要办,也得回去休息一段时间缓缓。
在孟昕猜测他?会离开用药时,门被敲响。
随侍进来,手中托着药箱。
孟昕手上收拾着帐本,忍不住拿余光去扫。
难道要在这里用药?
聂城示意他将药箱放下,又轻声说了句什么,侍者?点头离开。
门刚带上,微弱的滴滴声就接着响起,孟昕手上动作停了。
每一下声音有区别,应该是一排三个数字共用一个音。
有好几个音重复了,同?一个音连续响过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