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的玄牌不见了。”
禺潜动作一顿,又继续擦拭。
“被你师妹偷走了。”
禺潜依旧不为所动。
禺江见状叹口气:“就怕你师妹拿玄牌来对付连理,我又不能随意出玄武,你既不愿管,就先让那丫头疯一阵子吧。”
“总归她也闹不出什么大事。”说罢作势要离开,眼睛还不忘往后瞅瞅,装作一脸忧伤。
靠坐在地上的修士听到‘连理’二字便有些坐不住,他收起不知哪里来的帕子,重剑也收好。
站起身问道:“玄牌去哪了?”
禺江闻言连忙小跑到禺潜身侧,万般殷勤:“应当是往南去了,徒儿一会儿下山小心些,到账房去支些钱,不知道你师妹身上钱够不够,你多支点,给你师妹也带上。”
说罢手心多出个牌子,是类似通行证的东西。
禺潜:……您不是担心玄牌,是担心新闺女吧。
将通行牌给禺潜后,禺江算是放下心来,哼着小曲儿离开了院子。
……
连枝带着自家师兄逛了小半个翠云镇,总算是找了间还有空余客房的客栈,虽然位置有些偏,但她不嫌弃。
到客栈时已经是日暮黄昏,连枝手上提着几个小小的油纸包,都是路上买的还未来得吃的小零食。
分量不多,能解解馋就好。
“一间房一晚五钱,客官住几晚?”掌柜在账本上画写,头也不抬。
这么贵啊,连枝有些肉痛:“一间房住两晚吧。”她和师兄住一间就好,第三天他们应该就离开了。
连枝躺在软软的床上,拨弄着趴在床沿上的白猫。
白猫比平时脖子上多了条红绳铃铛,是连枝在街上买的,听说可以辟邪求好运。
连枝也想给自己买一条,但是看着自己手腕上的两个黑白玉镯,再买也没有地方戴,就将想法放下。
“师兄我们明日再去翠云峰看晚眺吧。”连枝声音有些虚弱,应当是累了,“师兄晚安。”
她将绑在额间的木尺变作的黄色发带卸下放在枕边,双手叠在小腹上,沉沉睡去。
不过话说回来,她是不是忘记什么了?不管了,先睡一觉吧。
可怜三只被主人遗忘的小蜜蜂,终于从花/蜜中抬起了头,这才发现自己主人和主人的白猫师兄都已经不见了踪影。
三只蜜蜂挥着小翅膀颤颤巍巍地飞在即使是黑夜也热闹的翠云镇中,循着气息寻找自己的主人。
清辉皎皎,透过半掩的窗户挤进客房。
三只蜜蜂总算是找到了自己的主人,从窗户缝隙中同月光一起挤了进来。
连理倏然睁开两只碧绿的大眼,碧绿的眼睛在黑夜中熠熠生辉,定睛打量了三个小黑影,又继续闭目休息。
三个小身影被绿色的眼睛吓得挤作了一团,还是一起窝在了枕边的黄色发带上。
此时翠云镇最东边的一座宅院内,宅院大门正前方有一棵梨花树。白色梨花压低了枝头,偶尔飘落几瓣,在夜色中泛着白光,像是白雪落下。
翠云镇的街上不复之前的热闹,毕竟已是子时往右,花灯也统统熄灭,只偶有修士借着月光打坐于街边、镇口。
骄迎安被一群人追了许多天,这下总算有喘息之时。
他坐在自家院子里,从地下挖出了一坛自己从前酿的春梨酿,撕开封口就往嘴里倒。
一想到去典当铺想要拿回白玉灯时罗源对他说的话,他心里烦闷得很,又是一大口春梨酿灌下去。
他和‘还复来’典当铺的罗源相识许久,所以也和他说好了不必守那里的规矩,随时想拿回去就拿回去,就当是罗源帮忙看着。
“赎买之人说,他在你家中等你。”典当铺的算账先生脸不红心不跳地对骄迎安道。
“你他妈不是说好会帮我看着的,你拿屁股看的?”骄迎安已经被人缠得累极,还是被气得一把拽住罗源的领口。
当时骄迎安被不知何门何派的人一直追着,想从他手中抢走红莲。
他躲过一拨,没过多久又来一拨。
他便干脆直接假装将红莲给典当了,其实他已经将用无妄火供养的红莲转嫁在了他的清虚练上。
那些人果然上了当,跑进‘还复来’自以为能找到红莲占为己有,结果自然是空手而归。
骄迎安也能偷得一阵的清闲。
“你竟将我的东西转头典卖到别处!”
骄迎安正往嘴里灌酒,被声音吓得呛得直咳嗽,眼眶与脸颊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