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兴昌看着齐宣和元瑾汐,真就敢当着他的面郎情妾意的模样,当真是惊到了。
一个婢女,短短几天,就能把一个王爷,迷成这样?也不知该说是她手段高,还是齐宣太废物。
此时的齐宣哪里还有传言中一代贤王的模样,分明是沉迷美色的一代昏王。
“夏老爷,这可是最顶级的铁观音,王爷特意吩咐我为您泡的,您快尝尝。”元瑾汐忽然开口。
以夏兴昌的角度来看,元瑾汐这话非常失礼,主子间说话,哪有下人插嘴的份?
可是齐宣非但没有不悦,反而附和道:“是,夏知府不妨尝尝。瑾汐泡茶的手艺可是一绝。”
夏兴昌心里暗笑一声,果然是被美色迷昏了头,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王爷的茶确实不错。”
呸,一股莫名其妙的怪味儿,就这也好意思说是一绝?真是被迷晕了头,臭的都能说成是香的。
但这样也好,只要是爱女色,就有突破口。
“恕下官眼拙,确实未能认出来。王爷果然是个妙人,一名小小的婢女,经过王爷的一番□□,竟然变得如此风情万种,可见王爷功力。”
元瑾汐浑身一僵,心里差点没恶心死,她虽是处子之身,可是身在高门府第,那些大老爷们玩的调调,多少知道一些。如今想到夏兴昌把那些东西放在她身上,真是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早知道,刚刚就不应该用门房的茶,应该随便找点树叶子给他泡上一杯。
齐宣也是差点没绷住,尤其夏兴昌不说话时一脸正气凛然,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实在是反差太大,只能赶紧转移话题,“不知夏知府可把瑾汐的身契带来了?要多少钱,开价吧。”
“王爷说笑了,下官哪里敢向王爷要银子。只是婢女们的身契,如今都放在江州,由家母保管,这次进京,并未带着。”
夏兴昌又瞟了一眼元瑾汐半盘未盘的发髻,脸上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此前听说王爷不近美色,想来是因为北地女子不得王爷的欢心。如今一看,还是我们江州的更得王爷的心意。”
“这次来,下官刚好从江州带了四名绝色天香的女子,个个身怀绝技,想必定能博得王爷喜欢。”
说罢,也不等齐宣表态,就站起身向外招呼了一声,很快,四名女子依次走了进来。
齐宣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很精彩。他第一次知道,原来“身怀绝技”四个字,还可以这么用。
他是想在夏兴昌面前留个沉迷美色的印象,以方便他年后下江州,从暗中调查江州之事。
可他万万没想到,夏兴昌竟然无耻到这种程度,直接向他献美来了。真是白瞎了他那幅道貌岸然的相貌。
夏兴昌却把这种惊讶,理解成了看到美女时的震惊。
都说北地女子彪悍,普通百姓家里,尽是河东狮吼,就是那些官员家里,想要纳个妾,也得正妻点头才行。
之前他就往京中送了不少美女,无一例外,都极受宠爱。相信这一次,也会无往而不利。
“咳,夏知府这是……”齐宣说着话,放下茶盏,随后借着茶盏的遮挡,轻轻地点了下桌子。
元瑾汐明白,该到自己登场的时候了。
“夏老爷,我爹是不是叫你们害死了?你还我爹来。”元瑾汐尖叫一声,张牙舞爪地就向夏兴昌扑来。
齐宣赶紧拦住,“别哭,乖,本王不是跟你说了,夏知府是个好官,不会害你爹的。”
“可是,”元瑾汐暗地里狠掐了自己一把,疼得眼睛里带了些许泪花儿,抽抽嗒嗒地说道:“夏雪鸢说,夏知府派了八百里加急,回去取我爹性命,还说此时他的人头已经挂在城门上了,要是我赶得快,还能在黄泉路上陪我爹一程。”
“王爷,你要不就让我死了吧。我娘早亡,我爹含辛茹苦把我抚养长大,我还未能报答他老人家的恩情,转眼间就被人害死了。我,我不活了……”
说到这儿,元瑾汐的眼眶是真的红了。自从那天意识到她爹可能出危险,她就一直在强压着自己的担忧,不仅不在齐宣面前暴露出来,就是自己独处时,却尽力不去想。
因为只要一想,她就恨不得飞到江州去找她爹。
如今这么一说,压抑多日的担忧全都爆发出来,一时间眼泪再也止不住,像是断了线的珠子般,簌簌而下。
齐宣本来还暗笑元瑾汐戏演得真好,可是看到她哭得梨花带雨,忽然意识到,她这哪里是在演戏,而是发自真心。
甚至于,他还想起了一些尘封的往事。
当年,他和哥哥人在并州,在突然接到皇帝诏书,让他们兄弟俩人进京时,也曾如此担心过母亲。
当时太子虽败,但后宫里还是以皇后为尊,若是皇后突然发疯,拉着母亲鱼死网破,或者以她为要挟,他们兄弟二人又该如何?
当时他们最怕的,就是等他们兄弟二人赶到京城,见到的却是母亲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