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安没想到她也有这么难说通的时候,烦躁又苦恼的在厅内蹬着脚转圈。
方柔也不急,闲闲地坐在位上,就那么等着她想通。
如安瞄了她的神色,小声问题:“你今日可有时常忘记什么事情?”
“没有啊。”方柔想也不想的回答。
“真没有?”如安可不信。
看着如安那似乎知道什么的模样,方柔又仔细的想了想,“好像有次我找不到私房钱,我家丫鬟非说是我着人把钱放到库房去,可我记得我根本没有这样说啊。”
“就这一样?还有别的吗?”
“就这一样。你不对诶,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快说!不然我现在就让应封决过来!”
一听方柔要叫应封决来,如安急得跳了起来,“不准!”
方柔被她这模样吓了一跳,“好吧,那你偷偷告诉我到底怎么一回事?你无缘无故送我香料,现在又莫名其妙的要回去,我总得知道原由吧。放心,我不对任何人说。”
“不行,说了你会生气的。”
如安死不松口,方柔更要知道了。
“你说不说!”方柔沉下脸,没了之前的好脾气。
如安背过身去,像是在跟自己作斗争,等得方柔都快没耐性了,她才转过身,对方柔勾了勾手指,“我告诉你,但是你别生气。”
方柔直接说道:“那我得听听是什么事情再决定生不生气。”
“那个香料里我、我加了点东西。”
“什么东西?”
如安不敢直视方柔,对戳两根手指,眼神飘忽的低语道:“就是让人睡不好、偶尔会忘个什么事情的......”
如安只觉得头皮发麻,头越垂越低,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连她自己都受不了了,干脆双手一拍,闭着眼睛快语道:“好吧,我承认!我之前就是想要报复应封决,所以在香料里加了东西,不至死但是可以让人的记忆产生错乱或者遗忘!我错了!我道歉,你要骂我、打我都可以!就是把香料还给我吧,不能再用了!”
“原来是这样吗?”
“是这样的。”如安虚着眼睛偷看方柔,见她好似没有暴怒的迹象,又小心说道:“所以,可以把香料还给我了吗?那玩意儿真不能再用了。”
方柔拍了拍自己旁边的空座椅,让如安先坐下。如安哪儿敢坐啊,自知有错,只摇着头,静等方柔发落。
“公主。”
“在!”
“我还真是挺生气的。”
若是可以如安竟有一种想要跪坐的冲动,其实她是喜欢方柔的,她不像起宫里的那些女人,只是因着自己和应封决的那事儿,偏执的想要对他身边的人展开报复。
“我错了。”
“公主,来这本坐吧。”
这次如安很乖巧的入了座,只是仍不敢去看方柔。
“那香料我没有用。”
“啊?”
“你送来的时候就被应封决没收了,一直压在柜子底下。”
听到方柔说没用,如安当即松了口气。
可是方柔可没打算就这么放过她,“那我倒想问问你,为何我在王府的时候也会出现记忆缺失?”
如安恩了半天,才道:“我在接近你的时候,会带上特制的香囊,的确会产生一点点副作用。”
“这么说,我成了你报复应封决的出气筒了咯?”
“我错了。”
如安像个鹌鹑似的缩着脖子,脸都快贴到扶手了。
“这次意外,是他救了你。”
“我知道。”
方柔起身,对她说道:“不如随我去看看他?他右手现在还不能动,你得负责。”
如安紧抿着嘴不说话。
方柔知道她其实还没做好准备,于是又道:“不论我还是应封决,都是因为你的香囊所致,你跟我道了歉,难道不该跟他说一声对不起吗?”
如安内心十分挣扎,她这次来找方柔,是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想在事情变得无法挽回之前终止掉。
方柔让自己去见应封决,她现在还做不到。
方柔知道这丫头还是没能跨过那道槛,其实应封决又何尝不是。
如果他们真的彼此仇视到致人死地的地步,应封决也不会为护她主动引开黑熊,如安的香料也不会只是让人记忆错乱而已。
“如安公主。”
“在!”
方柔朝着她伸出手,那笑容仿若一道温和阳光正暖化着如安心里那道硬刺。良久之后如安终于下定决心鼓起勇气伸出了手。
“两盒首饰加一盒元宝,给我吧。”
伸至半途的手戛然而止。
景炎哥哥说的没错,淮王妃是个贪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