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已到末尾,王府的景色正在悄然换上一层新色。
府中凉阁内,夏月辛看着懒懒散散的方柔,忍不住发出一声长叹,颇有一派老母亲的语气说道:“啊~~~明天你就要出嫁了,我心里是既高兴也不舍。”
方柔抓起盘子里的小果子朝她扔了过去,准确无误的砸中她的鼻子,“少来,明日我要受罪了。”
“成亲受什么罪?”夏月辛就着手里的果子吃了下去,有点儿酸。
“你试一试,不能睡觉,挨饿到晚上,期间还有复杂繁缛的程序。”
夏月辛干笑道:“哎呀,成亲嘛,女人一生一次,忍忍就过去了,再说了你就在府内举行,又不想其他姑娘家还要从娘家行一段路。”
本来是要方柔在成婚前几日就回方家住的,然后应封决上门迎亲。
但因之前被人绑过,又加上惹了应幽承,方柔有些阴影,怕又再次出现突发事件,两人一商量就不回方府了,省去了迎亲环节。
她其实不在意这些虚礼,只是方母觉得有些可惜,不过听了方柔的解释也就没说什么。
应封决的父母早已不在,所以高堂之上坐的是方柔的爹娘。
那些礼节啊,规矩什么方柔一听头就大,反正全权交给应封决和宫中调来的几个嬷嬷去做。
正说着话呢,有来报,说是逐心坊的解心姑娘求见方柔。
“解心是谁啊?”夏月辛好奇的问道。
有关逐心坊的解心姑娘,只要是京城待得久的人都知道。
那下人眼神飘忽,不敢去看方柔的脸色。
王爷不在,突然有女子跑上门来求见王妃,还是极有名气的解心姑娘,这怎么看都觉得会出事啊。
方柔记得这个姑娘,之前弹奏时受了伤,询问道:“她来找我做什么?”
下人答道:“解心姑娘说,上次请王妃听曲没有尽兴,是她的错,所以来登门道歉,另外还说有东西送还给王妃。”
东西?方柔仔细回想,自己好像没落下什么东西在逐心坊啊。
“请她去锦礼堂等候吧。”
堂内。
解心安静的站立着,垂首低眉,有一没一下的扶着手指上的绷带,这是那日看到他们二人亲密时,一时失神受的伤。
这是她第一次来王府,亦是她从来不敢前来的,以她的身份又怎么能呢。
只是为了解答心中的疑惑,她贸然前来,虽然这样会惹得那人不快,虽然他已记不得她。
可她还是想再次确认下。
“解心姑娘。”
见方柔到来,解心跪在地上朝她一拜,“参见王妃。”
显然这让方柔有些不适,“快起吧,地上凉。”
解心抬眼看向这位王妃,这就是他的妻啊。
有关方柔的事情,以逐心坊的情报网很容易得到。
她曾想象过,像应封决那天神一般的人物,能够站在他身边的女人也应是与他一样匹配的。
然而当她看到方柔时,她竟有些失望与不甘。
商户之女,无甚背景,却能站在他的身侧,得到他的垂爱。
为什么?
她雾解心是应封决的暗棋之一,就连金无印都不知道她的存在。
当时得知他计划失败,她整颗心都如同死水一样,但因着规矩她必须死守自己的阵地。最后探知他还活着,她的心再次起了波澜,直到他回来。
然而他缺要娶妻了,她自是懂自己的身份从不敢有所奢望,所以只要安分守己的做着自己分内之事。
那日恰巧遇见他在花街行走,她最终还是输给了自己的心,让阿玲去找了他来。
他人虽是来了,但是他忘了她,他的眼里只有眼前这个女人,淮王妃方柔。
为什么?
“解心姑娘?”
方柔见她只是盯着自己不吭声,暗香这姑娘莫不是被自己的美貌震慑住了?伸手字在她眼前晃了晃。
“抱歉,是解心失礼了。”
方柔让她入座了,又吩咐有余备上上好的茶水招待,等时候差不多了,便开口问道:“解心姑娘是有什么事吗?”
解心起身站在中间对着方柔一拜,诚心道:“那日因着解心的缘故,扫了王妃的雅兴,所以解心想请求王妃能同意让解心在明日婚礼上为您和王爷再弹奏一曲以做弥补。”
方柔笑道:“解心姑娘你这是太客气了,不过小事一桩而已,你不必放在心上。对了你手上的伤好些了吗?可有伤到筋骨?”
解心扶上手指,缓缓摇头,“不碍事,小伤而已,不会影响弹奏的。”
夏月辛听了,插嘴说道:“表姐,我也听说过,逐心坊解心姑娘弹得一手好琵琶,既然人家这么有诚意,不如你就同意了呗。”
方柔横了她一眼,这丫头怎么总爱瞎起哄,等会儿非念叨念叨她。
“呃,那什么,多谢解心姑娘的好心,只是这事我做不了主,还得跟王爷商量一下。”
面对对方好言好语时,方柔是个不太会拒绝的人,所以只好搬出应封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