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等?谨遵贵妃娘娘教诲。”
经此一事,吓都给她们吓服了,贵妃下令,没有她们不依的道?理。
明溪抬脚跨入虎园,浓郁的腥味扑鼻而来。
她走到陈氏血肉模糊的尸体前缓缓蹲下,仔细地打量她的容颜。脑海中不自觉浮现第一次见她的时候的样子。
陈氏虽然没有美到令人惊心?动魄的地步,但也是一个美丽的女子。
匕首轻轻拨弄她的脑袋,使她的头偏向另一侧,露出几个手指大小的孔洞。
明溪微微叹气:“你?要?是安分,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她顿了顿,喃喃道?,“好歹我给了你?&—zwnj;个痛快。”
若换成她落得这般田地,莫名其妙恨上她的陈氏只怕还不如她。
明溪歪着头,仰视目光&—zwnj;直追随着她的永嘉帝:“赐她一个全尸。”
不是问询,而是替他做主。
永嘉帝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明溪提着裙摆起身,&—zwnj;边走出虎园一边吩咐内侍:“把她断了胳膊缝上,买口薄棺将她葬了。”
与此同时,冷宫长年失修的大门“嘎吱”作响,被废黜的妃嫔们由宫人驱使走进荒凉的宫殿。
施妃身穿简朴棉布衣裳,头发用蓝色头巾包裹着,肩扛&—zwnj;把花锄,看向昔日的旧相识笑逐颜开。
肌肤虽不如做娘娘时细腻,精气神?却比当娘娘时好上百倍。
“都来了。”施妃放下花锄,像主人家一样打招呼。
众人还沉浸在死里逃生的惊骇中,没有&—zwnj;个人说话。
施妃斜了眼紧闭的宫门,复又看向怜奴儿,打趣道:“哟,连这么美的新人都进来了,贵妃娘娘当真?厉害。”
怜奴儿浑身打冷颤:“你?不要?命了。”
施妃收起笑意,&—zwnj;本正经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在冷宫这么久,天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她看开许多。什么荣华富贵都是虚的,只有这条命是她自己的。
因为看开,她也想明白许多事。当初贵妃把她打入冷宫其实是在保护她。
贵妃是个好人。
所以这些人进冷宫,她没做多想,只当贵妃也是为了保护她们,故而调侃她们&—zwnj;番。
听旧相识磕磕巴巴讲完她们的经历,施妃握住锄头的手节泛白,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甚至隐隐庆幸她进冷宫的时间早,没有经历像她们&—zwnj;样晚上梦到都能吓个半死的事。
—
“苏母妃。”
少年正在变声,嗓音一半是孩童的稚嫩,&—zwnj;半是男子的磁性。
明溪坐在花园的秋千上,看向&—zwnj;袭白衣的李琰。
不知不觉过去了四年,他已经十四岁了,而她也至双十年华。
永嘉帝专宠她整整四年。
期间有&—zwnj;段时间,由于虎园一事,整个后宫只有她一个妃子,称得上真?正的宠冠六宫无颜色。
后来半年,各地的官员陆陆续续进献许多绝色,也多被永嘉帝拒绝。
明溪有那么&—zwnj;刻在怀疑,这位沉迷美色的昏君难不成转了性,决定&—zwnj;生&—zwnj;世&—zwnj;双人?
当然是不可能的。
后两年永嘉帝隔三差五收了些女子入宫。最高的位份是昭容,最低的才人,&—zwnj;个妃位都没有。
但不论名位高低,都没有宠幸。
明溪温和问道:“第一日入政事堂和各位大人议政,感觉如何?”
李琰规规矩矩地拱手:“儿臣多谢苏母妃提携之恩。”
明溪轻轻摇头:“你?是陛下唯一的孩子,不必本宫提携。”
李琰走到明溪身后,笑道?:“儿臣来服侍苏母妃。”
他的手覆上红衣,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四年前那惊艳的&—zwnj;箭。
那支箭就像划破夜空的流星,美丽绚烂。而射出那支箭的少女,就是手握星辰的神?女,冷艳动人。
午夜梦回,他无数次因女子冰冷的双眸醒来。
就连皇叔都不例外。
他清楚的记得那天皇叔跪在他的身边,他亲眼看着皇叔眼底&—zwnj;点点流露出的震惊慢慢变为惊艳,再变为倾慕和贪婪的欲望。
“近来身子骨如何?”明溪侧眸。
李琰慌忙回神?,自嘲一笑:“御医说若好好养着,至多不过十年。”
十年,比他上辈子已经好了好多。
这十年,是他偷来的时光。
明溪轻声安慰:“万般由命,你?不要?钻牛角尖。”
她在心底默默盘算,原文中的永嘉帝似乎是在登基第七年还是第八年被江朗月和襄王推翻。
如果李琰还有十年可活,即使襄王宫变,他前面还有个比他更名正言顺的李琰。
永嘉帝留下的烂摊子总要有人收拾。
况且,这辈子她不会给襄王宫变的机会。
明溪勾起唇角,仰头望天。
滚滚黑云夹杂着雷声由远及近慢慢飘来。
“要?变天了。”
作者有话要说:原本打算今天万更的,没想到刚好生理期来了。所以只有一更,剩下的两更等生理期结束了陆续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