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连拿荷花酥吃的假模假样都不装一下,直接握住明溪的手指,痴痴地说:“妹妹的手也好看。”
明溪满头黑线,不动声色抽出?手放在膝上,又把衣袖放下来,将手完全挡住。
“妹妹真好看。”苏嫣然没有察觉明溪的异样,咧着嘴傻笑。
美人就是令人赏心悦目,就该放出?去让所有人欣赏。而不是像这样被关在院子?里。
苏嫣然本想?拍拍明溪的手以作安慰,但明溪藏的严实,她只好亲昵地挽住她的胳膊。
“妹妹放心,我一定去劝娘亲把你放出?来,”苏嫣然不满地嘟起嘴,“也不知道娘亲怎么想?的。妹妹出?身苏氏族中远支,怎么样都不算出?身不好。”
原文中的苏夫人刀子?嘴豆腐心,尽管对?苏柳柳的到来心怀芥蒂,还是一手操办她归家一事。
因?为青楼出?身传出?去不好听,她特意给她换了个出?身苏氏远支的孤女身份。
苏柳柳不明白各中缘由,以为苏夫人故意不肯让她以苏正之女的身份认祖归宗,暗戳戳记恨上苏夫人。
“没事,一个人待着也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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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一个月过去,苏嫣然自打第一次翻.墙与?明溪见?面后?,隔三差五就翻.墙进去和明溪说话。
或讲她出?去参加闺中好友妹妹的生日宴,别人的妹妹都不如她妹妹好看;或讲江朗月带她出?府玩,给她买新奇的小玩意儿……
总之,她有说不完的话。明溪很多时候都安静地听着,也算一种乐趣。
有一天晚上,苏嫣然甚至趁巡逻的嬷嬷们换防的间隙,像一个采花贼一样摸进明溪的绣房。
说什么她怕妹妹夜晚独眠害怕云云,要?和妹妹一起睡觉。明溪对?她颇为纵容,往床榻里面挪了挪,空出?半边位置。
苏嫣然高兴坏了,连忙脱了鞋子?就往被窝里钻。
不过后?来苏嫣然晚上再来,明溪回忆起她趁夜揽住自己的腰,说什么都把人拒之门外。
“二姑娘,夫人解了您不能外出?的禁令。”一个月过去,苏夫人对?明溪的考察结束。
守门嬷嬷规矩地福身:“夫人吩咐,除了不能出?府外,府中各地随您出?入。当?然,男女有别,小郎君那边您最好……”
明溪明白苏夫人的担忧,温声说:“能有一席之地我已?感激不尽。我素喜静,不会去叨扰兄长。”
守门嬷嬷点头称是。
解了禁令后?,苏嫣然来找明溪再也不用?爬墙。她来得次数越发?勤,勤到江朗月都颇有微词。
苏嫣然这时总会双手叉腰:“等成亲后?,我就没空再陪妹妹玩。现下我要?多陪陪她,你不许吃醋。”
面对?活泼可爱的苏嫣然,江朗月瞬间没了脾气,只觉得她说什么都是对?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有那么一刹那,明溪在想?,一直待在苏府里过完平静闲逸的一生也不错。
然而某夜子?时,宫里的钟鸣响七十二下。这是皇帝驾崩才有的礼数。
当?夜,苏正匆匆入宫凭吊。
翌日,生性?风流残暴的太子?顺理成章继位,世?称永嘉帝。
先帝驾崩是为国丧,天下服丧,停嫁娶一月,宴乐百日。就算新君也不能例外,理应守孝二十七日。
然而新君登基的第三日,下令天下凡未出?阁的女儿,哪怕是订过亲的,都要?参加大选。
言官以先帝陵寝未安为由,当?庭死谏。新君大怒,诛其九族,菜市口血流成河,朝中人人自危。
“陛下不顾丧期未过就广选秀女,早知如此,就该趁先帝未崩前将嫣然嫁出?去,”永嘉帝一道选秀圣旨昭告天下,苏夫人为这事哭红了眼,“不必等到江家孩子?弱冠。”
那新君是什么人,风流成性?。还是东宫太子?时就佳丽无数。若只是风流倒也罢了,偏偏还是个手段狠辣的残暴之君。
好好的女孩儿被掳进东宫,不出?一月便香消玉殒也是常有的事。
苏正宽慰爱妻:“嫣然性?子?跳脱,模样又不是陛下钟意的。届时我好生奉承那些礼官,让他们第一轮就给嫣然刷下去。”
“眼下也只有这样,”苏夫人轻轻掖了掖眼角,“柳柳认祖归宗的事,暂且拖些时日。等大选过去,再办也不迟。”
明溪正巧来向苏夫人请安,站在门外将里面的对?话听了个干净。
这段对?话苏柳柳也曾听过,不过只听到“等大选过去”,她便负气离去。
明明是为她好的话,落在苏柳柳耳里却换了层意思。苏夫人为她的思量落在她眼里,成为苏夫人看不起她、不想?让她去选秀的证据。
尽管她并?不想?去选秀。
苏柳柳非要?作死地以太傅之女的身份和苏嫣然出?门,闹出?的动静不小。
坊间传言苏太傅新得一位艳冠天下的女儿,直接惊动了永嘉帝。
永嘉帝命人寻来苏柳柳的画像,一见?惊为天人,强纳入宫,彻底断绝苏柳柳嫁给江朗月的希望。
这时苏柳柳又恨苏正和苏夫人没有像保苏嫣然一样保下她,她的恨意越发?浓烈。
飞鸟划过湛蓝的天空,明溪眼眸半眯,沁出?凉薄笑意。
错了,不是永嘉帝强纳她入宫。
而是她主动去探那至高无上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