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上一下,对视,
元姣这个人,自诩不是很笨,比如手心里那个东西,她知道是什么。
路司予的左手,绕过她后颈,将元姣的头往另一个方向转∶“别看。”
而覆盖在元姣手背上的右手,则把她手心下那几个东西弄出来,并弹进角落里,
元姣任他动作,后颈酥麻得?都不像自己的,视线范围只有他的胸前,尴尬得?不知道做点什么才好。
他房间里为什么有这个?
那个,所以小舅舅不喜欢她随便进房间,原因是这个?
路司予眼看着小姑娘的眼神从无措、尴尬,最后发展成了理解。
理解!?
“别胡思乱想。”他警告。
“嗯。”元姣乖巧点头。
路司予气得?想抚额∶“不是你想的那样!”
“嗯嗯。”元姣二度乖巧,甚至主动背对着“事发地”。
“……”
路司予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耳侧∶“你真是……该打。”
元姣心中警铃大作,别人不好说,他是真的会动手的。
正考虑从什么角度钻出去不会被抓到,路司予先一步站起来,后退两步∶“乖,先去换衣服,门口等我。”
元姣迅速开溜了。
路司予立刻抄起枕头,从犄角旮旯里抠出那两个花花绿绿的包装,锁进抽屉,动作一气呵成!
做完这些,他坐在椅子上,窗外已经露出鱼肚白,光影投在脸上,明明暗暗。
良久,他在昏暗里笑了一声。
-
凌晨五点,陆续有练习生回来,疲惫的粉丝们一看?到大巴立刻像打了鸡血一样。
“啊啊!云煦!小煦煦看过来!”
“刘致刘致你最棒!i致陪你一起闯!”
“淳——于——轩!”人群里,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压倒了所有尖叫,站姐和练习生纷纷回头,那个发出惊人声音的站姐脸红红的:“好好吃饭!期待你的公演!”
名牌上贴着“淳于轩”的瘦弱练习生朝站姐鞠了个躬,哽咽:“谢谢,谢谢你们!”
沈应五人最后下车,董学义羡慕地看着:“他们人气好高啊。”
呼声最高的三个人在这次公演里是同一个队伍,沈应他们选的踢馆对象就是这个队。
赛前制定战术时,元老师提了个想法,super新人王太糊了,只有人气三巨头:云煦、刘致、淳于轩有一点水花,其中刘致的背景最好,他来自星皇娱乐,业内地位仅次于信美传媒。
云煦是拥有一千多万粉丝的网红,参赛初期就引起了很多讨论,两次顺位里一直稳坐出道位。
而淳于轩则是一匹黑马,第一次顺位在30开外,第二次顺位人气上升到了13,下一次很有可能进出道位。
元姣说,如果你们选了一支人气较差的队伍,赢了也不会有大水花,反而让观众觉得?你们欺负他们,要?踩着他们的“尸骨”上位。
如果挑战云煦他们,立刻就能制造出话题和讨论度,镜头肯定会给在你们身上,哪怕最后失败了,也已经被观众记住了。
娱乐圈什么最可怕,不是你输了,而是你无人在意。
“还有五天。”沈应是队长,他把大家聚在一起,说:“我们看到了,他们也非常努力,每天练习到凌晨四五点。”
“要?相信自己,要?打起精神。”
“沈哥。”董学义有点忐忑:“我们要是输了怎么办?”
历年的踢馆选手,无一胜利,观众对不熟悉的空降选手天然带着排斥心理,甚至有一年的踢馆选手只获得?了可怜巴巴的27票,要?知道公演现场总票数是300啊!不到10%!
“别紧张。”沈应拍拍董学义的肩:“想想你X音的10多万粉丝,输了她们会安慰你的。”
季景胜苦着脸:“沈哥,这完全没有被安慰到啊。”
丹尼尔提议:“一会睡觉前我们再加练一次。”
回到八人寝室,两个室友还在睡。
他们没有开灯,在黑暗里拿衣服,准备洗澡。
不到两分钟,黑暗里有人不耐烦地说:“吵死了!”
董学义吓了一跳,下意识说:“我们没说话啊。”
“你们回来就把人吵醒了,还不够?想敲锣打鼓吗?”另一边同样传来尖锐的声音。
练习生住的地方都是八人间,淘汰了一些人之后,房间越来越少?,沈应他们初来乍到,便和其他人拼寝。
“怎么啦?”云煦从几人身后探出圆圆的脸:“你们也回来啦?刚才想和大家一起回来的,但是刘致说有事找我,不好意思啦~”做了个很可爱的求饶手势。
“怎么不开灯呢。”
“啪”一声,云煦打开了灯——是的,他是三个人之一,沈应他们的室友。
刚才骂他们吵的两个室友立刻不说话了,有一个靠着床架,对云煦说:“给你留了食堂的包子,在桌上。”
“谢谢东哥。”云煦拿起包子,美味地吃了两口:“好吃!食堂的包子最好吃了。”
去洗澡路上,董学义黑着一张脸:“我们回去就是吵死了,云煦开灯就可以?”
“这么跪舔云煦,也不看?云煦肯不肯分镜头给他!”
“好了,别说了。”沈应阻止:“洗完吃点东西赶紧睡觉,十一点又要去练习了。”
浴室是一间一间的,没有摄像头,说话也随意很多,董学义正搓头发,白花花的泡沫从眼睛流下来:“下次评级的时候,我一定要?打败他!”
“我发誓!”
董学义外形好,跳舞好,就是天生的五音不全,参加信美海选时只练了一首歌,从第一轮唱到最后一轮,老师们很无语,但看?在他外形条件上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唱歌不好可以多练,但天生的美貌是稀缺资源。
上次歌曲初评级,他被导师批评了,带包子的室友则被表扬了,两人的矛盾从那时候就种下了。
“我跟他有仇吗,他为什么针对我……哎我沐浴露呢?”
隔壁的丹尼尔接口:“带没带啊,没带我借你。”
说着,他把瓶子顿在两人之间的墙头上。
“我找找……哎哟!”
“哗哗”水声下,外间的门忽然发出“砰”一声,和壁大叫:“谁在那!”
“董小羊,你怎么了?”
董学义在隔间里摔倒了,罪魁祸首是一枚滑溜溜的肥皂。
他下半身都没知觉了,痛苦地捂着腰:“我……从来不用肥皂的!这是哪来的?”
沈应立刻拿来浴巾:“快走,景胜,丹尼尔搭把手,送小羊去医务室!”
和壁追人未果,回来看到董学义连走都走不了了:“我C……上来我背你!”
-
凌晨5点48分,日出。
月光岩上,早早赶到的游客已经站好了心仪的位置,元姣气喘吁吁踩上最后一个台阶:“太好了!总算在日出之前上来了。”
远处天边像火烧一样,把大片大片的云朵都染上了色,橙红的太阳突然跳出了地平线!
那一瞬间,所有人身上都笼罩着初生的阳光。
深吸一口气,夜晚留下的微凉沁入心脾,元姣兴致勃勃告诉路司予:“听说这里可以许愿。”
已经有不少?游客冲着朝阳闭眼祈祷,元姣也赶紧闭上眼,有模有样许了个愿望。
路司予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笑:“没听过冲太阳许愿的。”
“我这是入乡随俗。”元姣把长发拢到一起,扎了个马尾:“小舅舅不许一个愿望吗?”
“我没有愿望。”路司予摇了下头,问:“你呢,许了什么?”
“愿望这种东西,说出来就不灵了。”元姣嘀咕,见他挑眉,嘿嘿笑道?:“我想赚钱。”
“赚很多很多!”
赚够一百亿她才能永远留下来呢!
——不,具体说,是9,787,530,000!
“怎么,变相告诉我该给你涨零花钱了?”路司予作势拿钱夹,元姣摆摆手:“不是不是。”
路司予看?着她,元姣忽然就笑了:“嘿嘿。”
两人默契地没有说话,并肩坐在长椅上,看?初生的太阳缓缓上升。
冷不丁,元姣的手机响了,她看着来电显示,嘀咕:“6点能有什么事找我……”
路司予看?了她一眼,双腿换了个姿势交叠。
“喂?是我呀。”
“什么?”
元姣上一秒还是腻腻的口气,下一秒就变了:“知道了,我马上来。”
路司予侧目:“怎么?”
“董学义在浴室摔倒了。”元姣把手机塞进包里,有些着急:“听说很严重,现在在第一人民医院,我要?去看看?。”
“哦。”路司予不打算动。
元姣看了一眼,把他一个人留在这肯定又要?生气了,索性抓起路司予的手:“走,跟我一起去!”
-
医院楼梯,严美玲正在发脾气:“你们选管怎么管的人?啊?我好好的人送进去不到一星期摔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