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元姣骑着小电驴满小区乱逛时,接到了元家管家的电话,说是黄钻手镯找回来了,让元姣回去拿。
元姣同意了,小杨姐正要去开车,她一拍扶手:“我自己去吧!”
苏妈来不及劝,小电驴一骑绝尘,给她们留下一个粉白色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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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江别墅区,元家。
元姣用脚顶开门,边拆头盔边进门:“我来了。”
管家前来迎,整个别墅诡异的安静。
元姣问:“怎么了?我爸呢?”
管家说:“老板气病了,在楼上躺着呢,太太也是,两三天不下楼了。”
元心蓝是被公/安局逮走的,进行了毒物化验,她并没有参与,但因为涉嫌盗窃现在还被拘着。
海珍求元朋义出示一个谅解书,只抓许振杰好了,关她的宝贝女儿什么事啊。
元朋义不愿意,说她犯错了就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原来元心蓝趁元朋义睡觉,拓下了指纹,去外面定做了指纹硅胶套,用它一次次打开保险箱。
于是元朋义更生气了,以至于气病了,现在躺着呢。
元姣无语,出于人道主义多问了一句:“没事吧?年纪也不小了,心血管检查了吗?”
“医生说没什么问题,您放心好了。”
“那手镯呢?”元姣问起,答案自然是在元朋义那。
“这不是骗我回来看他吗?”元姣没好气说,把头盔放下:“行行,我去看看。”
元家夫妻的主卧关着,元姣打开一看,床上躺着海珍,她看是元姣,眼神瞬间染上了恶毒。
“抱歉抱歉,你继续。”
“啊!!”海珍歇斯底里的叫声隔着门板都刺耳。
元姣又去书房找,果不其然元朋义在这,还打了个地铺,看来跟海珍分居了。
元朋义老了很多,没抹头油,也没刮胡子,坐在老板桌前带着老花镜,翻看一本旧相册。
元姣在门边站了许久,她来也不是很久,只接触过元朋义两次,虽然他态度都很不咋样,令人生气。
但归根结底,元姣对他没有感情,只当一个陌生人在暴躁,并不觉得伤心。
可他是看着‘元姣’长大的呀,对女儿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恨还是讨厌呢?
“我来了。”元姣推门进去,元朋义没有动,指着照片给她看:“这是你妈。”
照片上,方慈穿着白色木耳边长裙,靠在大石头上笑得很灿烂。
“这是我们俩结婚。”元朋义又翻了一张,就是很热闹的场景了,以前流行蕾丝布做头纱,把头发包起来,胸前戴着红花,方慈戴的那对黄钻手镯,就放在桌头。
“一晃眼,你妈走二十年了。”
方慈的照片戛然而止,取而代之是个小团子,百天纪念拍了,一周岁拍了,三周岁拍了……
再后来元家人口就变多了,年轻的海珍,刚出生的元心蓝,再后面,上初中的元姣,襁褓中的元盛……
“把照片送我吧。”元姣指着方慈那几张,居然看见了唯一一张方慈抱着小孩的照片,这也是唯一一张,容颜清丽的年轻女人,带着呼吸管躺在病床上,怀中有一个小小的襁褓,孩子皮肤又红又皱,出生不到24小时的样子。
她笑着,笑得双眼通红,身体状况已是强弩之末。
方慈命不好,生孩子遇上了难产,据苏妈说孩子眼睛还没睁开看一眼妈妈,她便去了。
“反正你也用不上了。”
元朋义有了新家庭,新妻子,儿女俱全,方慈和元姣就像旧时光留给他的引子,时时刻刻提醒他,你还有过那样一段过去。
元朋义顿了顿,低声说:“好。”
拆分了相册,把方慈那些拿出来:“这是你妈妈的,本来就该给你。”
元姣收了照片,又拿起那对手镯,准备离开。
元朋义背对着她,背影莫名带了些孤单和落寞。
“那个,”元姣犹豫了下:“不确定你想不想知道,我已经准备实习了,正经工作,不玩了。”
元朋义愣了一下,点头:“好。”
“那我走了。”元姣合上门:“有空会来看你的,健康地多活几年吧。”
下楼时,海珍出来了,她一见元姣就扑了上来:“是你害心蓝的,都是你!”
“你怎么这么恶毒啊,要送你妹妹去坐牢!”
元姣一个闪身,海珍扑在了栏杆上,元姣说:“你搞搞清楚,是我逼她偷家里东西,给男朋友凑毒款的吗?”
“海珍,海老师,元心蓝要不要坐牢关键人不是我,你不去求老头子,在这废什么话?”
元心蓝17岁,虽然未成年,但也有民事行为能力了,价值几百万的财物属于“数额特别巨大”,要不要按刑事犯罪判,得看元朋义愿不愿意出具谅解书。
海珍求过元朋义,可他根本不愿意,还把她骂了一顿。
从元朋义藏着亡妻物品,到他不愿意救女儿,海珍一次次崩溃,终于披头散发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元姣走下楼梯,拎起粉色小头盔,出门离开。
她还得去把镯子存起来,再买个美美的相册装方慈的照片,没空看元家这些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