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巧曼若有所思道:“世人皆道燕大人多智近妖,若是跟他比,怕没谁算得上聪明人。”
明皎怒道:“我说了没吵架!”
钱巧曼才悠悠把下半句说完:“而且你不聪明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吗?”
明皎:“?”
她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你再说一遍?”
钱巧曼噗嗤一笑:“那你现在精神点了吗?”
她手上动作不停:“——所以,我怎么听?说,你这几天一直都在有意?回避燕丞相?”
明皎忍不住震惊:“你不是人不在洛京——等?等?我刚刚什么都没承认啊!”
钱巧曼声音悠悠:“阿皎,我也?不是什么蠢人。”
她狡黠道:“更何况你别忘了,我爹是谁。”
明皎当即语塞。
她怎么忘了,钱巧曼的父亲钱锋薄是现任廷尉,她这几天反复打听?当年葛州案的事,自然少不得和这些有接触。
强撑的伪装被拆穿,明皎终于垮了肩膀倒在软塌上。
她扯了块帕子蒙脸:“我睡着了,你不要管我。”
钱巧曼:“噗嗤。”
她问?:“我茶快煮好?了,你不试试吗?”
明皎道:“你放在这儿吧,等?我醒了再喝。”
钱巧曼笑了一声,见明皎真的困倦,便没再说话。
片刻后茶煮好?,钱巧曼喊了明皎一声,却只听?见对方均匀的呼吸声。
还真睡着了。
她摇头轻笑,不至于生气,自然也?不可能?真的把茶放凉到等?明皎醒。
钱巧曼悠悠自己喝了两杯,便着人将茶具什么的都撤了。
片刻后有侍女匆匆而至,说是钱夫人有事寻她。思及自家?母亲此次来?洛平寺的另一重?目的,钱巧曼也?没有耽搁的意?思,正巧润润顺着僧人们的指引找了过?来?,她叮嘱对方两句,便先行离去。
润润搬了根小马扎坐在旁边,不一会儿也?打起?了盹儿。
不知过?了多久,另有两人路过?此处。
“我说你这几天真是有些奇怪,”陆含章摇着折扇抱怨道,“明皎把你惹成这样了?”
燕冢没说话,只是表情看上去就不太妙。
那日从书院中回去后,明皎还当真没有再找过?他,甚而前些次偶遇的场合都刻意?避着——其实这本就是他所想,如今这样也?算是如愿以偿,有什么不好??
陆含章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其实我看她也?没什么坏心眼,你和她置什么气呀,还真要老死?不相往来?了不成?”
听?见老死?不相往来?这个词,燕冢的面?色就又沉了一分。
这时却有一护卫打扮的人匆匆而来?,朝燕冢行礼:“大人。”
“廿七那边查到新?的线索了!”
燕冢表情当即一凝。
陆含章见他这架势便知当时有什么重?要情报,随即啪地一收折扇,啧道:“算了,我先回去了。”
转身?时嘴里还念念有词:“陪兄弟相个亲还不忘处理事情,你可真是铁打的……”
听?他的抱怨,燕冢眼底有无奈之色一闪而过?。
他朝侍卫颔首,那侍卫便立即凑上来?,低声道:“大人,廿七回报,当年高以过?满门被灭,府上仆人也?大多销声匿迹,不过?这次他循新?线索追查数月,终于找到高以过?府上一个奶娘的下落!”
燕冢立即问?道:“人呢?”
那侍卫道:“廿七说就在洛京,不过?对方家?中似乎也?有什么变故,辗转多次,现在的住处还需要继续查。”
燕冢道:“那就去查,不管如何,一定要找到人。”
当年他年龄尚小,许多细节都无从得知,但只要步家?是被冤枉的,他定会找到突破口,为他们洗清冤屈。
若最后还是无法……
燕冢的眼神刹那间沉下。
那侍卫领命离去,他也?随意?地转了个方向,却蓦然瞥见不远处的亭子里有人。
——被发现了?
几乎是想也?不想燕冢便向那边走去,他有自信对方听?不见具体,但如果?不明确亭内人的身?份……
风将薄纱吹起?,露出软榻上睡得东歪西扭的家?伙。
是明皎?
等?燕冢再恍惚回神的时候,他已经走上近前。
她脑袋被一方帕子半遮着,只露出半张形状姣好?的脸来?,旁边小马扎上的润润也?撑着脸打盹,对燕冢的到来?毫无所觉。
——以这两个家?伙的迟钝,他还真是什么也?不用担心了。
几乎是鬼使神差地,燕冢伸手,揭去了那方几乎掩住明皎口鼻的帕子。
他只是不想让一国公?主在睡觉时被憋死?罢了!
燕冢这么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
他刻意?将动作放得极轻,连呼吸都下意?识地屏住。
只是一瞬,那帕子便被抽掉。
像是完成了什么大事般,燕冢松了一口气,转身?便准备离开。
谁知身?后却有双手环了上来?。
燕冢登时顿在原地——明皎醒了?
他浑身?僵硬甚至不敢转头,那双手却收紧了些,甚至于身?体都凑过?来?了些许。
女孩子泛着睡意?的咕哝声响起?:“咦……阿曼,你最近是不是长胖了……”
作者有话要说:宝贝们我明天可能得再请个假,因为论文后天就ddl,所以明天一整天都得用来写论文,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