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冢瞥眼她惊悚的表情,继续道:“书房里那段对话我最?终没?有?告诉任何人,老?师也不知道,你也无需告诉他们。”
不告诉母亲是因为不忍再击碎她心中对爱情最?后一点幻想,不告诉别人……大概是因为没?必要吧。
皇族历来高高在上,若不亲手予其?痛击,难解他心中之恨。
他停顿片刻,神志重新收敛冷静:“现在你应该明白了吧?”
“——为什?么?我会这么?讨厌你们皇族。”
所以聪明点,现在就回?去告诉明寒漠这些东西,对方惊怒之下必然?会对他出手,到?时候……
燕冢垂眸。
到?时候,他就有?了真正的理由和动力,可以站在皇族的对立面。
而后挥刀,将这已然?腐朽的王朝毁灭。
谁知明皎却沉思片刻,反问:“所以你去雍州,是为了见亲人?”
这一刻她的脑子终于好使?了点,将明宇说的东西和步家这段往事联系起来。
燕冢的目光刹那间一沉。
明皎被他气势的转变吓了一跳,连连摆手道:“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别误会!”
她道:“我是听二皇……明宇说的!”
燕冢问:“他说什?么??”
明皎道:“他说得挺多的,就宫宴那天?,他说赏春宴那次,他是在从雍州返回?洛京的路上拦住你的,还有?《傲风寒梅图》,你把那幅画送给了雍州的什?么?将军,怪不得你那天?那么?生气进?宫来找我呢……”
《傲风寒梅图》的事情算是他理亏,燕冢又忍不住挪开些许目光。
只?听明皎道:“他和我说你做这些都是为了谋反来着,让我离你远点。”
他们倒是会恶人先告状了!
燕冢冷笑,他转回?头想说点什?么?,却见明皎如释重负般松口气:“还好我一个字都没?信他的。”
她笑吟吟道:“我信你的。”
燕冢:“……”
那一瞬间似乎有?什?么?情绪汹涌,他猛地将那些东西压下,冷声道:“事情我已经和你说完了,就这样吧。”
而后便朝着前院的方向而去。
明皎愣了一下:“等等你难道不应该对我的信任表示感谢吗?”
“我可是坚定?不移地站在了你这边啊喂!”
她越追燕冢心里便越觉得烦躁,他又加快脚步,直直进?了会客厅,朝裘元白道了句:“学生想起有?些公务还没?处理,先告退了。”
便急急离开书院。
正好学生们下课,好几个瞧见他的小萝卜头冲过去,燕冢也是没?理。
明皎追出来时燕冢的背影正好消失在门外,她讷讷道:“怎么?跑了?”
裘元白也有?点不明所以,不过此时自然?是摆谱喝茶,装一副高人样子:“不可说,不可说。”
倒是冯景道:“他说还有?公务处理,先走了。”
明皎哦了一声,心下还是疑惑,不过刚刚被抛下的小萝卜头们却眼尖看见了她,连忙围了过来:“阿皎姐姐!你好久都没?过来啦!”
“上次你答应给我画小兔子一家的!”
“安夫子刚刚看起来好可怕,阿皎姐姐,你是不是惹他生气了?”
明皎怒道:“没?有?!凭什?么?说他生气就是我惹的?!”
“你看着像啊!”
“就是就是,每次你过来安夫子和院长都要黑脸,肯定?是你气的!”
明皎:“……再这样小兔子我就不画了啊!”
“阿皎姐姐你长得真漂亮!”
把几个小朋友一一哄完,明皎原是打算回?去的,不过裘元白又留她下来,她思索片刻,想着好歹冯景也在,也难得陪陪两个老?人家,便留了下来。
傍晚时小萝卜头们都被父母接回?家,明皎就陪两个老?人家在院中吃饭。
没?有?孩子要照看,裘元白直接命仆人把他埋在树下的酒挖出来,和冯景一人一杯拼得那叫个红光满面。
明皎不擅长喝这种偏烈的酒,又是个小姑娘,裘元白也没?要求她跟着一起喝。不多时冯景醉得差不多了,在仆人的搀扶下去了客房休息,裘元白还兴奋得恨不得在院子里打醉拳。
他醉醺醺问明皎:“你听安陵说了?”
明皎愣了一秒后点头:“嗯。”
“有?什?么?感想?”
明皎呃道:“他爹真不是个东西?”
燕冢说不能把那段告诉裘元白,她也就只?能试探说点了。
裘元白醉醺醺叹了口气:“当年的事情安陵也始终不肯告诉我全部。”
他眯着眼睛倒在躺椅上:“不过他老?师我好歹也经历过两朝,中间的猫腻猜也能猜出些来。”
他哼哼两声:“安陵那孩子也怪不容易的,事情爆发时我在四处云游,等收到?消息赶回?洛京时,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你知道他为什?么?从不过生辰吗?”
“他母亲当时病重,生生熬了几个月,最?后还是没?撑过那年的大雪,死在他十四岁生辰的前夜。”
作者有话要说:我!准时!这章还有三千五!自豪!
明天就是高考啦,祝高三的小可爱们高考加油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