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池的骏马便追上了国公府的马车,他不远不近的尾随在马车后头,狭长的深眸注意到马车晃荡的幅度有些不同寻常,便几次忍不住想要上前询问,可他性子天?生谨慎,又顾虑着马车里是位高权重的大理寺卿,便最终强行忍下,没敢上前。
待到马车行驶到国公府后门的门口,才终于缓缓停下,而马车车身晃动的幅度,也随着马车的停下而终于停住。
卫池策马躲在拐角的档口,朝着马车车帘的方向看去。
只见大约过?了半刻钟的功夫,马车的车帘才终于被里头的人掀开,出?来?的是李云深,他俊美的脸上带着餍足过?后的舒坦,随手扣起脖颈的两粒纽扣,这才身形利落的跳下马车,然后拍拍马车的车辕,说道:“下来?。”
冬日夹层的车帘再度被掀开,秦云柔从里面慢吞吞的出?来?,她动作有些迟缓,发髻微乱,面色酡红,连着襦裙的下摆都是皱巴巴的。
躲在拐角的卫池瞬间睁大双眸,柔儿?
李云深见秦云柔慢吞吞的,便有些失了耐性,干脆抬起双臂把?她打横抱起,径直地走进国公府的后门。
在进到东院后,见到从耳房出?来?的檀云,李云深对檀云道:“去厨房熬一碗避子汤过?来?。”
檀云看到李云深怀中横抱着秦云柔,到底不敢多问,便应了一声诺,赶紧朝厨房走去。
李云深进到东院正房,把?秦云柔搁在金丝楠木的床上。
秦云柔不想面对他,便转过?身子蜷缩起来?。
李云深坐在床沿,不发一语的盯着她的后背看。
大约过?了半响,檀云端着熬好的避子汤进来?:“世子爷,避子汤来?了。”
李云深抬手接过?避子汤,又握住秦云柔一侧的肩头:“起来?,把?避子汤喝下。”
秦云柔虽然不想面对他,但是避子汤是必须喝的,府中规定?通房在正妻进门前不许有孕,这是铁律。
秦云柔动作迟缓的坐起身来?,她腿脚发软,浑身使不上力气,抬手去接避子汤的动作,显得?笨拙又缓慢。
李云深勾唇冷笑:“怎么?动作这般缓慢,是不想喝避子汤?还是……“李云深勾起秦云柔的下颚问她:“还是你想怀上本官的孩子?”
秦云柔低垂眉眼,轻声道:“奴婢不配。”
李云深气的脸色发青,冷嗤道:“既然知道自己不配,便赶紧把?避子汤喝了,休要磨磨唧唧,惹人讨厌!”
“是。”秦云柔无声应下,抬了素白的小手接过?避子汤,扬起优美雪白的脖颈,含泪喝下。
李云深见她眸中有泪,便皱起俊眉责问:“你哭什么?”
“好苦。”秦云柔捂住红唇,忍下几欲干呕的不适。
旁边的檀云立刻递上两枚蜜饯:“世子爷,这是蜜饯,赶紧给柔儿姑娘含着。”
李云深接过?蜜饯,指尖推送进秦云柔的嘴里,命令道:“含住蜜饯。”
秦云柔含下蜜饯后,蜜饯的甜味盖住避子汤的苦味,果然缓解了不少?。
李云深打量她几瞬,见她皱起的秀美舒展开来?,这才从床边起身:“本官还要回大理寺亲自审讯赵勇,你夜里早些休息,不需等我。”
说罢,不等秦云柔回答,便已经疾步走出?房门。
李云深离开后,秦云柔不愿呆在李云深的房间里,便从金丝楠木的大床上下来?,朝西厢耳房走去,檀云见她脚步虚浮,面色苍白,便伸手去扶她。
在檀云的搀扶下,秦云柔回到了西厢耳房。
她进门没多久,被调去外头帮忙的初荷便回来?了。
初荷见到秦云柔,发现她脸色不太对劲,便忍不住问道:“大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秦云柔示意初荷去关?门,待到初荷关?上房门折返回来?,秦云柔才道:“人前莫要喊我大小姐。”
“好。”初荷懊恼自己刚才又忘了称呼,但这称呼已经成为习惯,确实一时半会儿的很难改掉。
“柔儿姑娘,出?什么事?了吗?”初荷小心翼翼地问道。
秦云柔微颤着睫毛,轻声道:“今日,我没有躲掉。”
初荷先是一愣,瞬时便反应了过?来?:“他怎么可以在外头就?……这人面兽心的大理寺卿!”
秦云柔赶紧伸手捂住初荷的嘴:“莫要说了,仔细隔墙有耳。”
初荷含泪点?头。
秦云柔指了指木柜:“初荷,替我拿一件干净的衣衫来?换。”
初荷赶紧取了一套干净的衣衫,去给秦云柔更换。
秦云柔接过?衣衫道:“我已经不是什么侯府千金了,你不用伺候我更衣,我自己来?。”
初荷立于一旁,满是心疼地看着秦云柔露出?的痕迹,又看秦云柔动作迟缓的穿好干净的新衣,终于还是忍不住的走上前来?,一把?抱住秦云柔,低泣道:“大小姐,世子爷凭的这般狠心,要这样折辱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