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明遥不知道听到这个嗯是什么感觉，但总觉得心里不上不下。
回到休息室，张姐和化妆师给她拆头饰和繁复的裙褥。
“明遥，来擦擦，你胸口上湿了，这件烟罗裙恐怕要拿去烘干才行。”
张姐极为可惜地拿着烟罗裙，一边尝试着用纸巾吸水，一边怜惜地念叨：“这可是让人订做的，老贵了，那个沈笑笑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路那么大，偏偏就往我们明遥身上撞。”
明遥坐在椅子上，听着张姐的唠叨，看了一眼镜子里正在为自己拆头饰的化妆师，视线不由得滑落到背后低着头一直看手机的顾筝身上。
红唇一点点抿直。
“拆完了，明姐。”化妆师段思犹豫道，“明姐，我儿子今早发烧，我能早点下班吗？”
“看医生了吗？”
“看了。”
“你先回去吧。”
“谢谢明姐！”
段思走后，休息室就只剩下三个人。
“张姐，麻烦你把这条烟罗裙拿去洗衣店烘干。”
张姐看了一眼换回原来衣服的明遥：“那等下你们怎么回去？”
明遥拿起外套：“等下我自己开车。”
“那行，你们路上小心一点。”张姐把东西收拾好，出门直往洗衣店。
“可以回去了么？”顾筝看着人一个个走掉，她也起身准备离开。
“是不是觉得我很过分？”
头上传来女人冷淡的问话，顾筝抬了抬头，看进明遥冷艳的眉眼。
沉默了片刻：“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明遥冷嗤一声，“顾筝，没想到你居然会用这样拙劣的借口。”
顾筝淡声道：“那你不也是，不是说好了不干涉对方的事情？”
又何必问她。
明遥语塞。
“上车！”
顾筝瞥她一眼，打开副驾，坐了进去。
晚上八点，斑驳的路灯倒映在车窗上，不断跳跃着，顾筝打开了车窗，夜色柔和了她的脸，“我们要去哪？”
这不是回古林区的路。
“去酒店开房。”
顾筝愣怔，转过头看向正开着车的女人，凉风习习，她把头发随意扎了起来，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再往下，是一对半敛着的深邃双眸，车窗外的光跳了些许进来，倒映出碎金的影子，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温淡。
顾筝晃了下眼，再看过去，她依旧摸不清对方刚刚那句话是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你……”许久，她忍不住出声。
“到了。”
明遥勾笑吐出两字，顾筝心头一跳，下意识往车外看了一眼，她顿住。
不是酒店。
是一个豪宅。
车驶过高高的铁栅栏，停在一个水池旁。
“二小姐回来了？”一个中年妇女从里面出来，弯着腰接过明遥从后备箱带来礼品。
“这是少奶奶吧。”妇女看到顾筝，眼里满是高兴，“太好了，少奶奶长得可真漂亮，瞧瞧这脸蛋，这身材，怪不得二小姐非要把人娶回来。”
顾筝被人当着面评头论足，面色微僵，听到后半句，目光不由得转向身边高挑的女人。
明遥皱眉，“福嫂，你该回去了。”
福嫂只当她在害羞，旋即又想到什么，“二小姐，少奶奶，赶紧进去吧，大家都在等你们呢。”
顾筝注意到明遥脸色变了一下，浓艳的红唇下唇角微勾，仿若轻嘲。
“走。”
顾筝跟在身后，前面的女人突然停下来，她没设防撞了上去，形状漂亮的肩骨跳进眼里，顾筝慢慢退了出来。
“你是傻子吗，顾筝，你今天都在想什么？”
明遥毫不留情讽刺，顾筝站在原地等她把火发完。
“把手给我。”
“……？”
明遥直接拉过她的手，冰凉如玉的指节覆过来，顾筝垂眼看过去，手指无意识动了两下，惹来了更紧致的抓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