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警官:“嫂子手艺那么好,我当然高兴!”
他扭头看向袁悠悠。
袁悠悠礼貌回绝道:“家里人还等我回去吃饭,不然我爸又该念叨了。”
“钱队‘大师大师’的叫,我都忘了你还是个孩子。”局长夫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李局本来想亲自送袁悠悠回家,但她坚持不用,对方拗不过,只好放弃。
从局长家出来,许多功德之光飞向袁悠悠,但她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欣喜,眼神中还透着惋惜与『迷』茫。
在老『奶』『奶』升天的那一瞬间,袁悠悠看到了她的生平。
也看到了她死去的情形。
-桌上的老年手机铃声响起。
江秀兰放下手里的浇花壶,擦擦手,接起电话。
——“喂,快递给你放代收点了。”
“能不能——”给我送上来。
江秀兰话还没说出口,电话就被挂断。
算了,走几步路的事,小伙子送快递也不容易。
江秀兰换上出门的厚衣服,用帽子围巾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关上门下楼。
老人家衣服臃肿,下楼不方便,扶着楼梯扶手,小心翼翼一步一个台阶往下走。
江秀兰来到代收点,跟小姑娘报了家里地址,对方交给她一个比鞋盒大一些的快递盒,有点分量,估计是儿子给她买的什么东西。
江秀兰抱着箱子慢慢往回走,走一会儿,停下来歇一歇,然后搬起箱子继续走。
她上楼的时候没有手扶楼梯,只能仔细地看着脚下的台阶,一点点往上挪。
还有几层台阶就是家门,江秀兰脚下不知怎么滑了一下,整个人向后仰倒,从楼梯上滚下去,脑袋磕到墙上。
……
如果没有那样的意外,老人家本可以更长久地看看这个她深爱的世界,可以亲自帮助她想帮助的人。
*
“近日来,本市发生多起男『性』失踪案件,失踪的多为二十岁到四十岁的青壮年男子,从事职业有车间工人、外卖员、快递员、体育老师、格斗教练等,现警方向广大市民征集线索,若有发现,望积极拨打热线……”
袁悠悠站在电视机前,与沙发上的妹妹对视。
“怎么天天看电视,作业做了么?”
“……”袁语晗无语,“我刚打开。”
袁悠悠:“那不就是准备看了。”
袁语晗:“我看电视关你什么事?”
袁悠悠:“你不是说下学期要考第一名,为什么还不去学习?”
袁语晗:“你天天到处跑,还好意思说我看电视!”
袁悠悠『摸』着肚子坐下来,“等开饭怪无聊的,跟你吵两句感觉好像没那么饿了。”
袁语晗皱眉:“你是不是有病?”
袁悠悠点头:“我有病,我有神经病。”
祖师爷听说地产老板送了她一层楼,整天『逼』她担负起将香缘观重新发扬光大的重担,非要搞个办事处,祖师爷怕是忘了她还是个未成年人!
别人家的祖师爷都是关键时刻出来护短的,咱家祖师爷就是专门坑徒孙的。
袁语晗以为袁悠悠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附体了,眼神怪异地看她一眼,慢慢挪动身体,和她拉开距离。
“嗡嗡嗡……”袁悠悠扔在茶几上的电话震起来。
她看一眼来电号码,有点眼熟。
“喂?”
——“袁大师,我手头有点棘手的事,想麻烦你,不知道……”
电话里是李局的声音,似乎有点难为情。
袁悠悠:“李局请说。”
李局:“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新闻,最近有好几个壮年男子离奇失踪,引起了社会恐慌,上面要求一周内破案,但我们局里的小伙子去勘察事发现场,一点打斗过的痕迹都没有,而且这些失踪的人并没有任何关联的社会关系,不可能是集体自愿去了某个不知名的地方。”
袁悠悠:“你怀疑不是人做的?”
李局尴尬地笑了两声,算是默认。
*
王强送完快递,骑着三轮车回到出租屋。
楼道里的灯光幽暗,老旧的钨丝灯发出“嗞嗞”的电流声。
老式的家属楼里一层十几户人家,每间屋子都不大,门与门的距离很近,空间格外压抑。
王强刚拿钥匙打开门,倏然一阵黑风吹过,这里只剩一扇半开的、吱呀作响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