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若怀说:“我诓你做什么?那本书已经被拿去修葺了,原稿自然是不能给你看的。不过你要想看,藏书楼里有手抄本,你不妨去找找。”
我点头,转身走了几步,又走了一会儿,说:“藏书楼在哪里?可有指引?那本书放在几楼?”
虚若怀不耐烦再跟我解释了,干脆放下了书起了身,边走边说:“我去给你找,还有什么书单要看你一并列了,找了就别来烦我。”
我说:“虚夫子这么不待见我呀?”
虚若怀说:“知道就不要总在我面前晃悠。”
我说:“现在不都提倡有教无类吗?既然是有知识需求的人,虚夫子你就不应该差别对待,就算我们有过节,你也要好好教。”
虚若怀说:“你能不能不要提几年前的事了?”
“夫子,我这不是认错态度诚恳嘛?”我说:“我为前几年的狂妄之言跟你道歉呢!”
虚若怀说:“你这种坏胚子,还会认真跟我道歉?听着怪让人害怕的,仿佛前方有什么刀山火海等着我呢。”
我真想说,你的预感真强烈。
虚若怀就这样带着我去了藏书楼,一人推门进去,直直上了二楼,只听见噼里啪啦的声音,最后是虚若怀的叫骂声,听着现场应该很狼狈,我推门进去,看到虚若怀一把老骨头正倒躺在楼梯上,被浇成了落汤鸡不说,楼梯上也是被胶水处理过的,我看他挣扎了半天还没爬起来。
他骂骂咧咧地艰难伸出手指指着头顶那一堆小滑头,他们深知闯祸了,早就跑了,我给梨幽使了个眼色,让他把人给抓回来。我想上前去拉虚若怀一把,可是却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原来这泼下来的竟然不是水,是童子尿吗?
我忍住了笑,把虚若怀拽了出来,那胶水实在黏人得很,最后把他衣服扯掉了一层,他很不体面地回去了。
没想到第一天就这么热闹,我本来也想热闹一下的,不过却马不停蹄地赶回了住的无别轩,一打开房门,梨幽已经在那里等我了。
我关上了门,小跑了几步直接扑到了他怀里,说:“阿离!你回来了!”
“嗯。”今天的梨幽,冷淡得不似他。又或者说,这样的梨幽才是设定里的梨幽,只是那双看着我的眼睛,已经变得有点陌生了,我的热情似乎在此刻都被浇灭了,离他远了一些,问:
“那天你去哪了?”
梨幽并未回我,我随手翻开了他的衣领,想看看他的伤口怎么样了,他忽然抓住我的手,阻止了我的动作。
我惊讶的是他的力道,不再是那样怜香惜玉的了,从前他都是轻轻的,就连搂着我也怕弄疼我。而今天的梨幽,我有些不认识了。
我问:“阿离,你怎么了?”
梨幽失了神,说:“你过来,我有事问你。”
梨幽望着我的眼睛,他浑浊的眸子很忧伤也很迷茫,他说:“师尊,梨苑那棵梨树,是你砍的?”
“嗯。”砍了一棵梨树,原来他这么不开心。
梨幽又问:“那年寒冬腊月,只有雪如梨花一样白,你可还记得你说过些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