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漾莫名察觉到了一丝丝危险,摆了摆手:“算了,也不是那么好奇,应该不是我这贫穷的小女子可以拥有的!”
她轻咳一声掩饰尴尬:“问了也是白问,给自己多了一丝丝幻想,实属是我这贫穷小女子不应该妄想。”
康熙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
他只是觉得有点奇怪,苏漾的说话方式,似乎都过于特别了点,特别到好几次了,他都意外的想起那人。
她俩从桥边上绕到另外一头,正好到了一处船头。
船夫正在吆喝着客人,粗粝嗓音大到不行:
“来啊来啊,今天船上可热闹了,今年新出的活动走香桥嘞,还是头一遭,放河灯那边好热闹的!”
“你少一点,少一点我就坐了。”
船夫苦笑道:“姑娘,三十文已经给您少五文了,这这么好的船也不是我家的,而是租得别人的,按时间算嘞,已经不能少了,姑娘,你看这船上干净整洁,空间虽不大,但两个人也是足足的,你不妨去打听打听,别的船要多少文一个时辰。”
“你再少点,再少五文。”女子插着腰,“老娘的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你少五文我就跟我家郎君坐您的船,实在少不了那我们就不坐了!”
身边那男的也附和着说:“是啊,是啊,船家,一年乞巧就这一次,你少一点,少一点我和我家娘子就坐你的。”
苏漾和康熙两人渐渐走进,一听船夫苦苦哀求实在不能少了,这对夫妻还不依不饶,又想坐又偏偏分毫不让,明显就是想宰船家。
她听不下去了:“船家,她们不乐意坐你就换个人,今天人这么多,总是有客人的,叽叽歪歪半天不坐,不是耽误您出船时间嘛。”
船家苦笑着摇摇头。
这女的是这街上有名的泼辣女子,要是今天随不了她的意,再少五文,今日可能被她闹着,就载不到客人,颗粒无收。
所以只好在这僵持着。
苏漾冷笑一声,对着那女的发难:“这船夫都说了少不了少不了,你叽叽歪歪的,是不是早就知道别的船家那里,比这里价钱高,故意不坐别人的船,想省银子啊?”
“还有你,看什么看!”
“这几文钱,可能就是让人家生病的母亲,嗷嗷待哺的孩子需要用的,你一大男人,在这鸡零狗碎的鸡毛,躲在女人后面,给自己省钱,丢不丢人啊!”
男人被骂得满脸羞愧,连连作揖。
那女的一听苏漾骂自己男人,顿时柳眉倒竖:“我乐意,我愿意,你算老几?有本事,你出钱我们坐啊!这么会假大方。”
她满脸横肉,一脸凶相毕露:“这几文钱,我们就是丢了喂狗,扔水里,也不给他!你们把我们咋地?”
说完,拉着男人就往船上去。
“我今天就坐了就不给钱了,你要如何!”
船家满脸无奈的朝着她俩摇摇头:“算了算了。”
他一张遍布皱纹的脸,愁着眉,掏出烟杆深深吸一口,苏漾被这流氓行径激得眼角发红,上前几步拉住她:“先给钱!”
却没想到被这女人力气挺大,直接反手一推,苏漾挣扎着也控制不住,径直往船上倒去,康熙下意识一把拉住她,整个人也跟上了船,矫健的踩了船头一下,方才稳住身形。
苏漾倒下来时闪了腰,尽管被眼疾手快的青年一把抓住手腕,站稳没几秒,后腰便传来隐隐的发疼,但此时若卸了面上的怒容,露了疼,无疑气势会大打折扣。
于是她强忍着,面无表情盯着岸上女子。
女人蛮横惯了,也不怕,捂嘴娇笑一声:“老船头,你可得感谢奴家,既然20文你不开,那你就去要人家30文的好了,那么可怜你,最好多宰一点,一两银子得有吧?一年到头才这么几回呢。”
“走。”
她白了一眼身边窝窝囊囊的男人,轻叱一声:“看什么看,看人家美啊,美也不是你的。”
转身拂袖便走,没走两步“唉哟”一声站立不住开始滚,也不知是不是崴了脚,下意识抓住男人的裤腿咕噜咕噜,“扑通”两声,齐齐滚到了河里。
康熙平静的收回手,弹了弹指尖的灰,掩下袖子。
苏漾一无所觉,看此情景,大笑一声:“果然恶人自有天收!”
船夫摸着烟杆,叹了口气,撑着船桨走了过来:“姑娘,公子,你们想去哪玩?”
苏漾从兜里掏出30文递过去:“给您添麻烦了。”
她挠了挠头发,也没想到自己竟会坐了这花船,“您看着划吧。”
花船内,确实容得下两人。
不过也仅仅限于两人。
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
适合情侣,但不适合她俩这种陌生人。
空间狭小,热度在升高,苏漾腰间在开始大大小小的疼了。
康熙端坐着,明明简陋的花船里,偏偏像被他坐得如大佬临朝一般,君临天下。
他垂着眼眸,轻抚着玉扳指,神情淡淡。
苏漾趁他低头,伸手小幅度的揉着腰,正襟危坐,面上丝毫不慌。
或许是疼痛降低了她的紧张感,苏漾轻呼出一口气,又小心抬眼打量着对面的青年。
无疑,这是个极其英俊的男人。
或许才二十出头,不到二十五,眉目疏朗,五官分明,深邃而沉静的眉眼,看得人心脏砰砰乱跳。
他只是一个陌生人,不是帝王之尊,也不是权臣之身,于此时的苏漾而言,就像普天之下大多数男人一样性别,除了相貌更为优异一点,几乎找不出他身上的任何缺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