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瑾这一路走来提心吊胆,生怕这群人死一个残一个,他身为队伍里?的?医疗兵,救不下人会很自责,所以当他看到沈随风的?时候,虽然不喜欢他,但也?是?松了一口气?。
然后就被沈随风气?的?心肌梗塞。
外面那些猴子、女研究员、实验体的?杀伤力加在一起都没有沈随风一句话来的?重?,时瑾被他气?的?脑瓜仁嗡嗡的?疼,才刚压下去的?脾气?一下子又窜起来了,语气?更冲的?回他:“所以你就打算牺牲你的?队友吗?在外面等着看封咎死?”
“他根本不会死。”沈随风蹙着眉,似乎很不满于时瑾的?态度:“你私人感?情代入过重?了,如果迷失在里?面的?是?另外一个队友,你并?不会这样急着要来救。”
“行了,时瑾你去看看陈山,他在走廊里?面呢,伤有点重?。”刘队长捂着自己的?老腰,先给了时瑾一脚,把时瑾蹬的?倒退三步,又抽了沈随风肩膀一记:“说他妈多少遍了,队长是?我,进来救援的?命令是?我下的?,你对?我的?命令有疑问可以直接来问我,而不是?来质问一个和你同等级的?队员。”
时瑾气?的?脸蛋通红,鼓着脸去找陈山了。
沈随风站得笔直,他一个单兵自然不会像是?时瑾一样被踹退,只是?他的?目光盯着时瑾的?背影时,眼底里?闪过几分不赞同。
“他太冲动?了,平时看着很冷静,很聪明,有点小花招,但实际上经?常热血上头,事后也?不会后悔,他幸亏不是?单兵,运气?又好?,否则不知道死过多少回了,您是?他的?队长,应该对?他多加管束。”
沈随风说这些的?时候,脸上居然隐隐带着一点“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让刘队长看的?想笑。
他每次看沈随风脸上出现这种表情,都觉得沈随风像是?个拿着教鞭的?刻板小老头。
“不要管那么多,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看待世界问题的?角度,你觉得不值的?东西,时瑾捧成珍宝,如果你非要去踩他的?宝贝,就不要怪他和你拼命。”
“我是?队长,但不是?他爹。”刘队长意?有所指的?说:“他是?独立的?个体,单纯以“队员”这个身份来说,时瑾所做的?事都不超纲。”
沈随风的?眉头拧的?更死了,半响,他才回了一句:“可他是?错的?。”
刘队长拍了拍沈随风的?肩膀,没再说话。
也?就只有这个岁数的?年轻人,才会这样直白的?表达“他是?错的?”这四个字,等沈随风再长个二十年就会明白了,他现在还没资格去评判别人的?对?错,单论在850的?贡献,他也?不比时瑾强上多少。
而那头,时瑾已经?去找了陈山。
地下负七层里?有很多像是?地牢一样的?房间,有的?房间里?关着实验体,有的?房间里?关着药剂师,实验体是?本来就关着的?,药剂师是?后来陈山和沈随风一起关进去的?。
他们俩本来做好?了大战一场的?准备,但谁能想到整个研究所里?一个单兵都没有,个个儿都是?柔弱的?医疗兵,唯一一个给他们造成伤害的?还是?一个药剂师放出了十来个实验体,跟陈山打起来,让陈山受了不轻的?伤。
当然,这些实验体一旦出笼就不听话了,他们有的?有人类的?理智,转头就跑,有的?没有,见人就扑,陈山肚子上被划了一个大口子,虽然这里?有绷带和手术台,但他们谁都不敢让这里?的?药剂师来给陈山做手术,所以陈山就躺在地上,用绷带随便裹着,好?死不如赖活着似得躺着。
时瑾过来的?时候,陈山几乎都要落下泪来了。
“瑾哥儿。”陈山颤颤巍巍的?喊他:“我们的?孩子呢?”
树树从时瑾的?胸口里?蹦出来,一路跑到陈山的?脖颈处,亲亲热热的?去舔陈山的?脸,时瑾沉着脸盘腿坐在了地上,飞快开始处理陈山的?伤口。
他处理了没两下,还从陈山破掉的?衣服里?掏出来半袋牛肉干,随手全都塞进了树树的?嘴里?,打断了他们父子之前的?亲热交流,然后问陈山一些内部?的?消息、以及进来之后陈山到底经?历过什么。
陈山经?历的?过程其实跟沈随风大同小异,他也?是?爬着爬着发现前面没人了,他跟沈随风俩再爬着爬着后面也?没人了,他一个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晕了,然后醒来就在手术台上,但是?他是?被沈随风和封咎救醒的?,不是?自己下来的?。
按陈山的?话来说,要是?他们来晚点,陈山可能就要被打上药剂了——每一个改造人在被改造的?时候都会被打上一系列的?药剂,那些药剂不仅会毁掉他们的?精神体,还会影响他们的?神智。
“怎么就放封咎一个人去了。”时瑾垂着眸问。
时瑾的?语气?和平常差不多,但陈山就是?觉得他生气?了。
奇了怪了,时瑾平时脾气?大,但是?出任务的?时候一直都很理智,也?不知道谁惹了他。
“我们都腾不开手。”陈山捂着刚被时瑾治好?的?肚子,慢腾腾的?爬起来,一边起来一边说:“而且封咎说他对?这里?更熟悉,知道路,就放他一个人去了。”
时瑾“嗯”了一声,站起身来说:“带我去看看那些实验体和药剂师。”
陈山领着他往里?面走。
研究所七层的?地牢十分坚固,用的?都是?最坚硬的?金属做成的?,每个地牢里?面都摆着一个营养仓,里?面关着一些实验体,这些实验体有的?在营养仓里?昏迷,有的?清醒的?在实验舱里?走动?,大部?分攻击性都很强,趴在栅栏边上冲时瑾呲牙。
陈山看的?直打哆嗦,他加快了步伐,走到了一间地牢面前。
里?面或站或坐,大概二十来个人,挤在十平方的?屋子里?,都穿着白色的?无菌白大褂,乍一看像是?正经?药剂师似得,但是?时瑾知道,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背负着罪孽的?。
他们有的?是?收了黑钱,做了不应该做的?手术,被发现后吊销执照,入了黑市,跟了博士,有的?单纯就是?沾了赌博,还不起钱而被迫跟了博士,总之,每一个人都不是?走正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