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镜川陡然抬眸,双眼凌厉。
就是这里!周流星激动的站了起来,其他选手不明所以,只听见音乐节奏陡然欢快起来,二胡的声音竟然越来越强,最后竟变客为主,压倒了钢琴的声音,并且带着节奏开始向前走,而钢琴声竟然渐渐弱了下去,跟不上了!
旁边的总导演也震惊了,他连忙拍了拍旁边早已经愣住的摄像导演,“拍干嘛?愣着呀!”
摄像导演这才如梦方醒的赶紧打开摄像机,然而,已经晚了,整个曲子陡然结束,结束在二胡这里。
钢琴竟然输了。
Alex难以置信的坐在位置上,双手微微颤抖着,他还以为对方没听过流行歌曲,没想到却正好撞上……第一次,他感觉到了音乐上的窒息,他终于知道当年他回国拜师的时候,师父不愿意收他时说的那句话时什么意思了。
“一叶障目”。
是啊,自己在山腰看见了山顶便以为脚下的就是世间最高,殊不知,山外有山,天外有天。
席镜川弹完,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而他看着Alex的晕晕乎乎的模样,也并没有为难他,只是微微一笑,自豪又骄傲的说道,“这就是我们的传统乐器。”
众人陡然一震,周流星看着他身上光芒四射,惊喜的睁大了眼睛。
确认了,是知己的节奏。
一旁的王金根得意的挺直自己的小胸膛,像是鸽子一般,生怕别人小看了去。他心里嘀咕着,你们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师伯的二胡可是从小跟着冯老学的,冯老,又被人称为“东方琴魔”,跟你们比,都算是托大了。
师伯自学成后,哪一次去天桥卖艺不得得个百八来块的?免费给你们听都算给面子的了。
席镜川可没有半分倚老卖老的意思,淡淡的笑了笑,趁着众人没反应过来一拥而上,连忙带着王金根转身出了电视台,准备回家睡觉。
这一天天的,他可太累了。
“席镜川。”
刚走到马路牙子口,身后的Alex急匆匆的跑过来,让席镜川头疼不已。
扭过身子,只见Alex表情尴尬不已,眼睛虚飘着将手机递了出来。
“那个,把你电话号给我。”
“我?”席镜川惊讶的指着自己,有些防备的后退两步,“抱歉,我是你得不到的男人,放弃吧。”
Alex:??
席镜川顿时想起了表妹平时硬给他读的一些文章故事里,什么从来没有人对我这样,我记住你了;什么你是第一个这样对我的女人;什么因恨生爱,相爱相杀之类的,猛地颤抖了两下,更加恐惧了几分。
故事来源于生活,他不可不防。
似乎是席镜川的眼神有些过于直白,Alex马上便知道了他脑补的内容是什么,涨红了脸,气的不行。
“你胡想什么呢,我就是想问问你二胡的事情,少看点那什么乱七八糟的言情小说!”
“哦,二胡啊,你早说啊。我还以为别的呢。”席镜川笑呵呵的将电话号码递给他。
没想到要的如此轻松的Alex顿时僵住了,“那个,你居然这么爽快给我电话号码?为什么不讨厌我?”
“我为什么要讨厌你?”席镜川迷迷糊糊的问道。
在他看来,Alex这种年纪的跟他的徒子徒孙是同一个辈分的,小孩子嘛,都不懂事,你见过爷爷跟孙子急的吗?
Alex欲言又止了两下,也不知脑补了什么,握了握拳头,呐呐的说了句,“小心刘晴天。”便匆匆转身离开。
席镜川:???
他转身,猛地回身抬眸看向电视台二楼的窗户,见到那晃动的窗帘,不由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
回到小园子已经快要凌晨,所有的相声场早已经都结束了,席镜川径直向里走,突然感到一阵遍体生寒,猛地扭过头,一个憔悴无比的人影幽怨的凑在他面前,把席镜川吓得惊呼出声。
“卧槽!”
“草谁?”曲默言打开手电筒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你怎么还没下班?”席镜川松了口气,抚着胸膛无奈不以。
“这怨谁?”
曲默言无比幽怨的将白日遭受的责难一一跟席镜川倾倒而出,说的席镜川笑的不行。
“谁让你上赶着凑上去。我老妈不好对付又不是一两天了,白经理他们都知道避着走,就你反其道而行。”
“我这不想着未来丈……”
“嗯?”席镜川挑挑眉。
“未来搭档的母亲嘛,总得先熟悉熟悉。啊,我不管,我受伤了,得你抱抱才能好。”
曲默言装作疲累的一下子扑进席镜川怀中,硕大的身躯撞得席镜川后退两步,连忙扶住。
“彭,彭,彭。”
夜色中,有力的心脏跳动声从一边传到另一边,分外清晰。